“什么!”
余荷泽的语中满是震惊,但须臾便恼怒的看了一眼犹如惊弓之鸟的董同正,“你是说他杀人?这怎么可能,若是杀过人早就是囚徒了,怎么会出现在书院中,徐师又怎么会收他入学?”
那肯定是杀了很多人的眼神,孩童时,他曾见过屠夫杀猪,那时候,也是这种眼神,可在董同正刚欲反驳,齐文彦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哼,没用的废物!”
“文彦,这件事你看如何处置?”
余荷泽显然也不相信董同正的话语,更为重要的是他知道齐文彦已经派随从去打听此人的来历。
打听来历,是为了下手做准备,虽不至于杀人,但整人的手段还是有着不少。
“张师这几日便要来了,你我还是不要参合其中,便交由鱼龙帮去做!”
“不知文彦想那帮人怎么对付他?”
“将为张谦准备好的东西提前拿出来!”
一句话,让余荷泽不禁哆嗦了起来,张谦是齐文彦解试最大的对手,又碍于张师的到来因而迟迟没下手,只是没想他竟然要着新来之人的命。
齐文彦拂袖离去之时,不吭声的董同正突然伸手拉住要跟上去的余荷泽,小声的问着,“荷泽,你当真要替文彦办此事?”
“都是他自找的,怪不得别人心狠!”
余荷泽满是戾气的说了句,继而看到董同正低头满是惧怕的模样,很是不屑的笑了笑,不再理会他的走开了。
待杨延昭回到菊院时,张谦扔在奋笔疾书,书案的一旁多了个水壶,看情形应该是吃过东西了。
等他刚坐下,便见何钰胖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有些潮红,像是喝了酒一般。
经过张谦身旁时,何钰的步子慢了几分,可是见对方没有抬首之意,只得将话咽了回去。
对于二人之间的事杨延昭只是笑了笑,齐文彦等人为难何钰也不是头一次了,所以他与张谦这情况想来也时常有。
而且张谦能站出来替何钰说话,肯定是将他当做了朋友,所以也不会真得计较什么,此刻怕是看书入了神。
如此倒是让杨延昭有了几分压迫感,府州城这小书院便有张谦这等聪慧且勤加苦读之人,别处自然也少不了,这科举之路看来是越来越艰辛了。
下午时分倒是见到了徐师,他所讲授的是策论,旁征博引,思绪滔滔不绝,着实让杨延昭大开了眼界。
不自觉中再次快速的记述着徐师所说,很快书卷中夹带的纸张用完了,幸好一边的何钰看在眼里,递来了一些。
杨延昭的举动徐师从进门便开始留意,只见他双目专注,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微微点头,右手中的笔停都未停,当即心中更加赞赏。
也许他的到来正是天意吧。
徐师的课讲的很精彩,因为策论是进士科的重要部分,所以整个下午都是徐师在授课,而即便是到了日落,杨延昭仍旧在聚精会神的聆听,丝毫没有半点劳累的模样。
“好了,今日就讲到此处,若是心存疑惑可来竹轩居寻我。”
说完,徐师拂了拂衣袖,径直往外走去,看来是要回他的院子去了。
徐师离去后,屋中顿时热闹起来,学子们各自收拾着书本并相约而还,也有眉头拧紧之人胡乱的收拾之后快速的追着徐师而去。
“秋白,我们也回去吧。”
身边是抱着布包,眼中满是哀求的何钰,杨延昭不由摇头苦笑,对着还在看书的张谦低声说着。
闻言张谦抬头望了眼窗外,夜幕已经撒下,当即点头,“是该回去了,这几日回家都晚了几许,让我娘担心了。”
快速的收拾好了笔砚与书卷,张谦这时才看到一旁舔着脸谄媚笑的何钰。
“秋白,之前的事我错了,你且莫与我计较才是。”
张谦对何钰这模样很是无奈,每次齐文彦等人寻他开心时,都在那忍气吞声,哪怕是替他打抱不平也换不回应和,最后倒是成为众矢之的。
难不成商贾之事比一个人的自尊还重要?
“秋白,你等等我,别不说话呀!”
见张谦不出声的走了出去,何钰心中顿时大急的一边追赶,一边回过头对着杨延昭做出求助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