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起遥控器,对着挂在餐厅墙上的空调按下开关。但空调完全没有反应,反复按了几下还是一样的结果。
他猛然反应过来,走向盥洗室。盥洗室的门上方安着配电盘,打开盖子一看,果然如他所想,主电源的断路器跳闸了。&ldo;可恶!&rdo;
他合上断路器。这一定是凶手弄下来的,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或许是出了什么状况,但夺走裕太生命的确实就是这个行为。
愤怒和憎恨让他浑身颤抖起来。
和式房间里,美枝子还在哭,肩膀微微抽动。
电话分机掉在了和式房间的一角。他拿起分机。在按下119之前,他再次走到裕太身边。
&ldo;不行了吗……&rdo;美枝子无言以对,流下的眼泪沾湿了榻榻米。裕太一动不动。
他抱住妻子的肩膀,找不到能对她说的话。&ldo;老公……&rdo;她朝他靠过来。
洋次注意到某个情况,正是在这个时候。
这是一个让人再厌恶不过的想法了。而他在这个状况下还能发觉,本身就可以说是不可思议。或许只有身处极限状态之中,那些细微的破绽才不会被忽略。
洋次推开了美枝子。她还在哭。然而对着哭成这样的她,他发问了:&ldo;你又跑到那儿去了吗?&rdo;
08
&ldo;我发现美枝子在对我撒谎。因为我发现了一个情况。&rdo;洋次平淡地继续道,&ldo;可以说是直觉吧。我忽然醒悟了,那个女人究竟做了件多蠢的事。&rdo;
&ldo;她本人承认说谎了吗?&rdo;
&ldo;她嘴上没有承认,但是看她的表情,我觉得无论怎么迟钝的人,都能发现她在撒谎。&rdo;
或许那些谎言对她来说也分量过重了。她眼看着就要撑不下去,却还是在拼命地表演。所以一听到洋次那句话,她就再也支撑不住了。
&ldo;她真是个蠢女人。人愚蠢,却还死要面子,所以就算犯下那么严重的错误,也还难以启齿,对我也理所当然不会说实话。于是她就演了那么一出荒唐戏,说什么自己被强盗袭击了,强盗临走前还扳下了断路器,所以空调也不转了‐‐想要用这种剧情敷衍过去。正如你说的,只有衣柜被翻乱很不自然。可能是想到我马上就要回来,她慌了吧。弄出存折被抢走的假象也是个笑柄。脑子不灵便的女人干什么都不行。存折我现在还没找到,或许是被她烧了。&rdo;
&ldo;因为她干了蠢事,你就掐了她的脖子吗?&rdo;加贺用一种不带感情的声音问道。
沉默一阵之后,洋次摇了摇头。
&ldo;我不知道。或许并不是这样。我也可能是想要隐瞒因为自己的愚笨而失掉儿子的事实。当然,造成这件事的直接原因在美枝子,我确实对她心怀憎恨。&rdo;洋次回忆起双手的拇指嵌进美枝子喉咙的触感,还有即将掐住她之前,她显出的怯生生的表情。但是她并没有剧烈地反抗,或许她也想到自己理应被杀死。对洋次来说,他内心也根本没有涌起半点后悔。
&ldo;杀了夫人之后,接着就是你演的一场戏吧?&rdo;
&ldo;真是愚蠢。我也自知如此。&rdo;洋次苦笑道。这副表情并非装腔作势。&ldo;你只管笑吧。我第二次回家的时候,还做出了呼喊美枝子的名字、来回寻找的样子。我当时想,或许外面有人会听见我的声音,或许有人正从窗子外面向里偷看。我小心翼翼地&lso;发现&rso;美枝子的尸体时,还做出了浑身瘫软的样子。&rdo;
&ldo;但跟你夫人演的那场戏不同,你把儿子藏起来了。&rdo;
&ldo;因为我心想,只要调查了尸体,真实的情况就会大白于众。&rdo;
洋次耸起肩,摇摇头,&ldo;不管门窗关得如何严实,仅仅是睡在我家二楼,并不至于轻易就得上日射病或者脱水症,对吧?&rdo;
&ldo;也不能说完全没可能,只是看上去不自然。&rdo;加贺说道。
洋次忽然想起一个疑问。&ldo;裕太的死因,你们已经调查过了吗?&rdo;
&ldo;怎么可能。这是接下来的事。&rdo;加贺微微露出笑意,马上有缩紧了脸颊,&ldo;但可以预想是日射病。所以我带你来了这里。
&ldo;你们是怎么知道真相的?&rdo;
&ldo;这个嘛,要说想象也只能想象到这个地步。&rdo;加贺擦了擦鼻子下面,&ldo;但那件红色t恤成了线索。&rdo;
&ldo;果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