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自己身体我有数。”
聂盛远看向不远处正在拍雨中戏的余陶,心脏疼得发紧,“先拍非动作戏部分,我肩上这点儿伤不影响。”
投钱的是聂氏,演戏的是聂影帝,聂盛远自己坚持咬牙上,导演也不方便多说什么。
“行吧,”导演转过脸,看向监视器中正在努力表演的余陶,“你家小孩儿还真有点儿天赋,不是科班出身这么快就能演成这样,才十八岁,前途无量啊……”
聂盛远抬了抬下巴:“当然,也不看看是谁挑中的人。”
“……”导演不置可否。
他后面还有几句话没说。
碰上聂盛远是余陶的幸运,或许也是余陶的灾难。
这块小小的璞玉被聂盛远发现,细心打磨,眼看着就要显露出最耀眼的光芒,但等到那个时候,聂盛远又是否愿意将自己的宝贝展示给众人欣赏呢?还是会深藏起来,不为任何人所见?
他已经在聂盛远的眼睛里看见了疯狂,看见了对余陶的执念,而这份执念或许最终会化成一种枷锁,剥夺余陶的自由和灵气。
导演在圈内多年,类似的事情见过不少。
有的大佬会喜欢捧心中的缪斯,等把人家捧红了,看见人家站在聚光灯下受众人喜爱,大佬又不乐意了,最终将自己曾经亲手为对方插上的翅膀硬生生折断,将人禁锢在只有自己的范围内。
可是被捧红的那一个见过金字塔顶端的风景,又怎会还甘愿雌伏人下?
最后闹得不欢而散那都是好的,甚至还有小明星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退圈,说是嫁人说是改行,然而谁又知道他们的真正去向?
毕竟,大佬的手段不是寻常人可以想象到的。
独占欲,永远都是人类最可怕的贪念……
对于导演的所思所想,聂盛远和余陶都全然无知。
此时,余陶正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瓢泼大雨里,滂沱的雨势倾盆而下,将他单薄的身形勾勒得一清二楚,过于密集的雨水在他周围形成了一圈水雾,他整个人被烘托出一种空灵虚幻的美。
远远看过去不像是活人,倒是像极了殷梵的那缕艳魂。
在山里拍外景,没有喷水车,只好赶着天降暴雨直接采用大自然的馈赠,剧组省钱,演员辛苦,余陶这出雨中戏的部分拍起来极其遭罪,他被雨水浇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这段内容是殷梵误会了男主,以为对方对他只是同情并没有爱情,失落之余,殷梵悄悄从男主身边离开,试图成全男主和女主。
他脚步虚浮缓缓地朝前,与其说是行走,更像是在地上飘动,口中呐呐:“谢郎,谢郎……再见了……”
山中风景如画,雨水下得恰到好处,余陶表现也出色,这一幕拍摄下来极其唯美,随便截一帧用不着调色就能直接做屏幕桌面使用。
导演对此格外满意,一次ng都没喊,一遍通过。
但即便如此,余陶也已经硬生生在雨里挨浇了二十多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