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风听完,沉默两秒,抬眼看向车窗外的彩光。
“嗯,我知道。”
电话挂断。
俞洲把徐晓风的手拉到嘴边,哈了一会气,笑着问:“心软了?”
徐晓风没说话,把座椅放下来,半靠在上面。
俞洲把捂热的手塞回口袋,然后空出一只手来,放在徐晓风的胸前,感受里面心脏的跳动。
“这里一直都是软的。”俞洲评价。
徐晓风看着他,脸上映着彩色的光,过分俊美的五官脱离了真实感,莫名带了一点圣洁的神性,让人联想起被教堂的彩色玻璃折射的神话雕像。
俞洲看得情动,又一次低头去吻他。
漫长的唇齿交缠。烟火声、人群说话声、汽车驶过油柏路的摩擦声、景观树树叶被吹动的簌簌声……所有人间烟火随着风从车厢中穿堂而过,却无法带走他们交握的手心里的温度。
中场休息的时候,俞洲短暂离开那张柔软的嘴唇,听到徐晓风说:“如果我的心足够硬,你或许已经冻死在知海县的街边了。”
俞洲埋首下去,胸腔震动,在笑:“是。”
徐晓风扣住他的后脑勺,眼睛的焦距逐渐拉长,大脑也慢慢放得很空。俞洲把车窗摇了上去,热闹的跨年仪式里,他们只能听到彼此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又一发璀璨的烟火在窗外绽开,人群的尖叫隐隐绰绰传到车内,徐晓风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低声道:“等我发完论文,搬出来和你一起住。”
俞洲的动作猛地一顿,抬起头来,盯住怀里人的脸。
徐晓风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不敢置信和欣喜若狂。
下一秒,他被俞洲狠狠咬了一口,再温柔地舔平牙印。
“……好,等你。”
来晚了,但还是要说一声,中秋快乐!!!
暖和
年后没多久,徐晓风埋头在宿舍里整理论文的时候,半夜十二点有人嘭嘭嘭敲门。
林繁回国过寒假,宿舍只有他一个人。他脑子里还装着一堆数字,想也没想地光脚走到玄关开门。
外面在下雪,门一拉开,忽然有热情的拥抱迎面扑来,把他扑得茫然地跌坐在地上。
一股好闻的女士香水萦绕在鼻尖,来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围巾飞了他满脸,清脆的笑声紧随其后传入耳中:“晓风!”
接着是俞洲不满的声音:“大半夜怎么随随便便给陌生人开门?还有,又不穿袜子,病才……”
女声打断他,丝毫不客气:“别啰嗦了,快进来!”
徐晓风被人拉着站起身,来客们已经非常自然熟地走进玄关,将外面的风雪隔在门后。
他终于来得及转头去看。
穿着天蓝色羽绒服的女人站在玄关,正在依次脱掉外套、帽子和围巾,露出藏在后面的漂亮脸蛋。一双大而亮的杏眼盯着徐晓风上下打量,小巧饱满的嘴唇露出笑意,五官间依然带着不谙世事的纯洁和天真感,似乎与数年前毫无区别。可细看起来,就会发现她的眼尾已经产生了不可避免的细纹,天真间又糅杂了说不上来的风情。
徐晓风愣了几秒。
“云姐?”
俞若云笑眯眯的:“怎么,连我都不认得啦?”
徐晓风手里还拿着笔,惊讶了片刻,然后露出欣喜的笑容,给了她一个用力的拥抱:“好久不见!”
俞洲站在旁边,提醒道:“好了,这里冷,我们去客厅聊吧。”
俞若云拍拍他的背,转身往客厅内部走,却被满屋子写满公式的草稿纸弄得无从下脚,点着脚尖走了好一会才走到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