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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沈上清突然说出这么一句酸涩涩的话来,温定昭闻言疑惑问道:“医好你的眼睛同留在国公府有什么关系?难道他日你想盲着眼同他人论长短,争高下吗?”
继而想起灼光方才说的:“若是盲了一只眼睛倒也好说,可你若是双眼都看不见,来日娶妻该如何是好。”语毕,将手里的药塞到了沈上清的手里。
沈上清攥着那药瓶,上面还残留着温定昭手心的余温,可是此刻他只觉得手心微凉,喉头发紧,终是点点头打开药瓶时也只是略一蹙眉,便吞了下去。
剩下的瓶瓶罐罐都放在温定昭那里收着,灼光对她恭敬嘱咐道:“还劳温姑娘每日让殿下服下两粒即可。另外温姑娘脚踝处的伤应当是要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多走动走动有助筋骨恢复。”
待灼光走后,沈上清便一直沉闷不语,随手将那长剑倚在了案上。那悬挂着的青穗旁还挂着个碎了一半的玉佩。上面刻着的游龙腾起,好不威风。只是从龙尾处便缺了一半,另一半想来应当是一块凤凰。
温定昭看着这块玉愈发觉得眼熟。
忽然她陡然一愣,萧长策枕下似乎曾放了这么一块碎玉。不过是当年她无意撞见他与王美人嬉闹时,那舞姬无意将那块碎玉从枕下摸出,诧异地摸着上面的凤纹。
“陛下,这块凤凰碎玉是皇后娘娘的吗?怎的碎了被您落在了这枕头下,幸好臣妾帮您找到了,不过这雕玉的人还真是绝妙的手艺,只可惜碎成了这样。”
那时,温定昭就站在寝宫门外。仅隔着一扇门,里面的尽数都被温定昭听了个清楚。再后来,只知道那位王美人次日便以暴毙死在了自己寝殿里。
而那块碎了一般的凤纹玉佩也被萧长策不知收到了何处。也无人知道那块玉的存在。
温定昭虽是没有真正见到过那块玉,但直觉却告诉她,此事并非那么简单。而玉更是挑起沈上清发起政变的一个导火索。
温定昭走到案旁,弯腰拾起了那柄长剑,剑柄通体呈银色。沈上清侧耳闻见温定昭走到了他身旁。
“这剑上的玉,是你幼时就给你佩戴着的吗?”
沈上清颔首道:“自我被带到乌霞时,这玉佩便一直都在我身上的。原是一块整玉,寓意龙凤呈祥,也是先帝赏赐给我母妃的。但不慎路上摔碎后,另一半也不知所踪,但这是唯一一个东西可以证明我是当今的二皇子。”
“若我跟你说,这另一块玉在萧长策那里,你待如何?”
温定昭话音刚落,她原以为能从沈上清面上见到愤恨诧异等之色。可他并非没有,更是淡淡点点头,好似这局棋尽在他掌控之中。
而他便是那观棋之人。
“我早在暗中调查过此事,当年萧长策先比我出生半年。祈妃便以看望我的母后为由数次在汤羹里投毒,好在每日膳食都有太医挨个检验,那日被查出来后祈妃痛哭流涕,母妃原以为她是痛改前非,便既往不咎了。没成想。。。。。。”
说着,沈上清冷哼一声继续道:“竟给了她日后放肆的机会。”
温定昭不由得一愣:“你就不好奇我为何知道此事吗?”
沈上清微微探身,笑言道:“好不好奇不重要,只要小姐自己掂量的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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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收拾了一番后便启程去往大镜山,只是约莫走了几个时辰后,马车便越发摇的厉害。温定昭缩在车里就怕要吐过去,沈上清听到了动静,抬手喊停了车夫。
大镜山他是去过几次的,也从未见这路有这样难走。他跳下车,沿着一路走来的方向,蹲下摸了摸沙土。怎料却摸到一捧石砾,瞧着架势,只怕是这条路再走下去也只会是越加摇晃。
他撩开马车帘子,轻声唤了几声温定昭。
“是到了吗?再不到我真的要扛不住了,大镜山这路向来是这样难走的吗?”温定昭青着脸有气无力问道。
沈上清摇摇头:“并非,我看不见。你出来看看这大镜山周边可有什么歇脚之处,还有你看地上是否有车轱辘滚过的痕迹?”
“你是怀疑。。。。。。”温定昭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紧跟着沈上清撩开帘子跳下车:“那处有个屋子,应当是个茶肆,要么就是个酒肆。”
“不过这大镜山这条路四通八达,上可通北下可通南的,难不成你还真能找到什么线索出来?”
沈上清又问道:“你再瞧瞧,这车轱辘的印子多否?人的脚印多否?若是只有那么几道,几步,那也不稀奇。若是多的话,这路必然颠簸不平。。。。。。”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说到这里,温定昭才猛然大悟:“来往运货商人多,这路日夜被碾轧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可若是频繁运一些极重的货物,也就意味着会派人来一路随行好生看护。这一来二去,路面必然会崩裂,为此就会在上面洒满了石砾。”
沈上清轻笑一声,说道:“小姐果然聪慧过人。但只有这些还不够,一会儿去前面歇脚必然有不少来往的商人,届时我们只听着便好。”
说着继续往前赶了几步路后,便见“茶肆”二字极为显眼。二人刚跨入那茶肆,便有倒水的小厮笑嘻嘻地跑到跟前来,见二人身着不似普通商人的装扮,更像是城里的公子小姐小厮也不敢怠慢。
“二位要点什么茶?”
“寻常茶水就行。”沈上清朗声吩咐道,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接道:“若是有什么橘子皮,拿些来也好。”
小厮很快上了一壶茶来,顺带着还有几片橘子皮。沈上清将那橘子皮捻起,递到了温定昭面前:“等会儿的路还远着,你若一直这么难受也不是个办法。再往前些便没有酒肆了,现下休整一番闻些橘子皮对你有好处。”
温定昭点点头,那香气瞬间打撒了体内的浊气。只听旁边一桌商人正高声谈阔着,今年这货是如何如何不易啦。
一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