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雷丁摆手:“这事要做得隐秘,不能大张旗鼓。最重要的是:不要良家女子,能买就买,买不到雇娼门女也可以。”
海雷丁有洁癖内部的人全知道,竟然定下这样的选拔标准,那肯定不是用来暖床的。维克多略一思索,哼哼坏笑起来:“原来你要用这招。计策虽好,但大妃能相信吗?”
海雷丁一笑:“管他的,能拖几个月就拖几个月,我最近打算联络安德鲁,不能让外人捣乱。杰拉尔德,这事尽快办,人要在使团来之前要培训好。”管家点头一一应承下来。
说话间,尼克的棋局已经非常糟糕,她和往常一样耍赖推平了,仰着头对管家提出无耻的附加要求:“巴杨,别只看脸,记得找胸大腰细的!”
从奥斯曼土耳其前来的慰问使团得到了周到热情的接待,但带团的哈曼身负重任,不会因为这点小恩小惠就忘了自己来阿尔及尔的真正使命:他必须打探清楚海军元帅的真实身体状况。
负责接待的是海雷丁的副手之一杰拉尔德。巴杨,他专管内务,将使团三人直接安排进海雷丁在山上的宅邸,似乎并没什么防备。阿尔及尔远离奥斯曼本土,在这里,海雷丁就是主宰一切的土皇帝。哈曼不敢放肆,小心翼翼地探查情况。
城里的人都说海雷丁这次回来一直闭门不出,而宅邸内的仆人们也说他在卧床休息,只有医生和后宫女子能接近。哈曼一开始担心能不能见到海雷丁本人,没想到到达第二天,管家巴杨就带来好消息。
“船长身体不好,不能亲自迎接,还劳烦特使大驾,到后宫走一趟。”
哈曼大喜过望,脸上却装作担忧:“那可真是太冒犯了,如果不是陛下亲口要求,我本不该打搅元帅休养。”
巴杨什么也没说,木着脸点点头,转身带路。
贵族的宅邸功能区分得很清楚,主人接待客人只在前厅,女人们住的后院非常私密,外人是不能进入的。即使得到了允许,哈曼也不可以随便乱走,他跟在巴杨身后,不断以眼角余光四处查看。但见院子里晒了不少药材,还有些清洗过的白布条随风飘荡。
过了两重院落、三道月亮门,巴杨在一扇嵌铜的门前停下,对哈曼说:“这就是船长的卧室了。”
他敲敲门,里面传来一声娇嫩的回应,接着大门开了道缝,一个蒙着半透明面纱的女子探头出来:“请进,主人不能见风,还请快一点。”
哈曼赶紧闪身进去,随即闻到一股浓烈的味道,像是药材混合酒精,在长期不开门窗后发酵过的气味。室内光线昏暗,在铜质炭火盆的蒸烤下,这里热得就像初夏,两三个衣着清凉的绝色丽人或坐或站,轻轻拨弄琴弦,发出悦耳动听的音乐。
哈曼低着头走过去,耳听得她们咯咯浅笑,便如乐器一般清脆。开门的那个女主掀开一层厚厚的天鹅绒帘子,把他让进卧室深处。只见正中央摆着一座四柱软塌,大得像一个小房间,海雷丁半躺在里面,身后塞了很多软垫。软榻两侧分别跪坐着四个女人,手里托着水果、点心和酒器。
“特使旅途劳顿了,欢迎。”他开口了,声音并未见明显的虚弱,只是调子拖得很慢很长,仿佛醉了一般。
哈曼连忙深深鞠躬,将苏莱曼御赐的伤药献上:“元帅,陛下很是担心您的身体。”
“我好的很,一点点皮肉之伤,能把我怎样!”海雷丁提高声音,可话说到后半句就显得有点气力不济,哈曼抬头,见他穿着一袭宽松的袍子,领口开着,古铜色的胸膛上能看到绷带的一角。
仔细观察,隐约还能看到两个女人藏在软榻深处。一个丰满性感,近乎全裸;另一个纤细娇小,穿一身白色细亚麻裙子,趴在那第一个女人腿上。她只懒散淡漠地瞄了一眼来客,两只白嫩的小脚丫跷起来晃来晃去,手腕、脚腕上都拴着银色铃铛。她拥有一种奇异的风情,同时混合看危险和天真两种特质,像头美丽慵懒的猛兽,使人很难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
哈曼认得这个黑眼少女。因为她在伊斯坦布尔出席活动时从来不戴面纱。这正是海盗王最宠爱的下属和情人——海妖妮可。
海雷丁漫不经心地询问起帝都的情况,哈曼便说些无关的官场轶事,陪他聊了一会儿。侍女又搬了两盆炭火进来,酒气、药香、女人欢爱后的暧昧体味,随着温度上升越加浓郁,连空气都缠绵、滞涩起来。那裸女剥了一瓣橘子喂在海妖嘴里,她小口吮了一半,又衔着另一半凑到主人嘴边,海雷丁托起她的后脑,连水果带粉唇一同含入,尽情吮吸。只听得银铃轻响,海妖手臂已经伸进海雷丁袍子里面。
“我身体很好,非常好。只是懒得动,想给自己放个长假好好放松一下。”他笑起来,端起就被啜饮一口,满眼醉意地转头对哈曼道:“阿尔曼尔是座自由之城,没那么多清规戒律,特使可以留下来多玩儿几天。”
慰问使团离去之后,催促海雷丁回伊斯坦布尔的信件就不再来了,或许洛克塞拉娜并没有完全放心,但海雷丁的表现,让她选择先对付近在眼前的敌人。
与此同时,安德鲁。多利亚接到了一封令他大为惊讶的议和密信。一个署名红发的人表示,他在奥斯曼土耳其处境艰难,希望改变阵营脱离宗主国。而代价是归还突尼斯,并且要求查理封他为北非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