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羿凌烦躁地搁下筷子
“哭哭哭,就知道哭!”
“侯府还没倒呢!还没到哭丧的时候!”
孩子们被他吓得一抽,往奶娘身后躲着继续小声啜泣。
殷芜哄得着急,沉下脸道:“又不是咱家耀哥儿害得你入狱,丢了官职,二爷再有何不满,也不能对着孩子发火。”
此话一出,大爷南羿成脸色微变,不悦地扯了扯殷芜的袖子,示意她别胡说。
南羿凌却像被点了炮仗似的,冷笑两声,阴阳怪气道:“若是大哥以后也不能继承爵位了,不知大嫂还能不能像如今这般泰然处之。”
爵位是殷芜心头不可触动的逆鳞,她拂开南羿成拉她的手,反唇相讥,“能不能继承爵位,也不是二爷说了算,二爷有功夫操心咱们,不如想想自己以后的路吧!”
看着叔嫂两人针尖对麦芒,永安侯把桌案拍地啪啪作响
“够了!”
“还嫌咱们侯府麻烦不够多吗!”
侯夫人连忙让奶娘把小孩子们抱下去,自己则带着女眷去了隔扇后的厢房。
殷芜后知后觉不该当着众人的面与南羿凌呛声,悻悻地走在最后,不敢看二少奶奶赵玉琴。
南絮瞧见,让搬凳子的丫鬟把二人的位置分开些。
等坐定,前面正厅里传来永安侯的说话声。
“老二,入狱这几日,你媳妇整日以泪洗面,是你大嫂陪着劝着,补品流水似的往你院里送。你心里郁结,再有不快,也不该在家里人面前发脾气。”
“小孩子哪有不哭的,文哥儿不哭吗?”
文哥儿是南羿凌的小儿子,比耀哥儿还小两岁。
这几日吵着要爹爹,二夫人赵玉琴是个水做的人,自己尚且以泪洗面,哪里顾得了孩子。
殷芜帮着侯夫人管理庶务,有时间便领到大房和耀哥儿一同照顾。
永安侯发话,南羿凌才偃旗息鼓地掐灭了火气。
涨着烧红的眼,不情不愿地朝隔扇里面喊一声,“大嫂勿怪,是弟弟的错,给大嫂赔礼了。”
说着起身,告罪行礼。
南羿成替自家媳妇扶起弟弟,里面,赵玉琴也盈盈一拜,殷芜赶紧上前拉她起来。
一场闹剧被永安侯三言两语平息。
可侯府如今的困境还是横在每个人的心头。
南羿凌满脸不甘,他是侯府里读书最好的一个,没有凭借祖宗荫庇,靠自己考取功名,一路走到吏部。
如今官职被革,还不知有没有复起的那日。
“父亲,儿子就是想不明白,翼王已就藩,太妃娘娘安安稳稳地住在宫里,陛下对咱们侯府到底有什么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