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尘哥哥……”过去的自己好像也与现在重合,她脱口这样说了一句。凌镜尘长眸弯起,“嗯?”“现在我们去哪儿啊?”男人抬手,指了指布达拉宫。余烟看过去,“我记得,你以前对我说过,这是松赞干布为了迎娶文成公主兴建的。”“对,”凌镜尘说,“当初还给你看过相关的书,现在真的来到了这里,什么感觉?”余烟发了良久的呆,看着他,“开心。”“开心?”“嗯。从书本到这里,一直都是你陪着我。”凌镜尘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耳廓被寒风冻的微红,但这一瞬却在发热。“你和许意过来,没来这里。”“没来得及,我们直接坐飞机来的,下了飞机我就高反的厉害,去医院了。”男人眉心紧了紧,“嗯,没事儿,肺活量大才容易高反。”余烟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但听得出这话是夸她身体好呢,她就继续乐呵。雪后的日光城有一种神圣感。大地不仅一片银装素裹,远处的雪山也巍峨。跟着现在升级成自己男朋友的凌镜尘旅游,总让余烟觉得跟着一个导游。每一个地方他都会给她好好讲述。世间美丽的风景,被有才华的男人用不重复的词汇所赞扬。等余烟听累了,“你能不能用十个成语夸夸你的女朋友吗?”谁料,凌镜尘突然笑了,“抱歉,做不到。”“嗯?”男人拉着她继续漫步在日光城的街头,“我女朋友全世界最丑。”余烟生气了。抬手锤他的背,他便挺立着肩膀,笑着受着。后来在一个广场。偶遇一个文艺青年在拍短视频。口中朗诵着仓央嘉措的一句词。“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ls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除非你亲我这个余烟听过。朗诵的人把这诗读得很好听,很有感情。余烟抬起头来,看天际的朵朵阴云,云与云之间,还是能看到天的蔚蓝。再往远处去看,雪山像是近在咫尺,但伸手又不可及。那一切,都无疑是在无声的诉说着世界多广袤,多美好。美景,让旅者驻足,港爱。她和凌镜尘牵着的手,让她觉得温暖。这温暖里,逐渐萦绕出一股幸福感,正在笼罩她的全身。可又清晰的觉得幸福时,她又……生出了一种惶恐。自己苦苦不得的人,真就这么容易得到了?回过头,再去看身边的男人。长发、藏袍,秀美与野心碰撞,与过去的清冷公子真是截然不同的气质。余烟皱起眉头,“凌镜尘。”“嗯。”“我刚才很开心,但现在又不开心。”“怎么不开心?”余烟紧紧握了握他的手,“在梦中,想做的事情才会那么容易。”凌镜尘的眸子眨了眨,“意思是,你老早就想和我在一起了。”事到如今。余烟更加用力的握他的手。她一定是把他的手给握疼了,她看见他拧起了眉心。她想这样,确定自己不在梦中。同时,有些话她打算说出来,又突然觉得紧张。风又从身边吹过,刮得还挺大。凌镜尘抬起另一只手,帮她把领口整了整。余烟便抬起头看着她,眼眸里闪烁着微光,“我很喜欢你。”男人的手微顿,“什么时候?”余烟的鼻头酸了,“小时候。”凌镜尘的视线,落在了她的眼睛上,像是惊讶,又像是疑惑。“可是。”余烟又把视线垂下,“你不喜欢我,你只是把我当妹妹,我才不要承认。”她开始碎碎念,“我从家境,到学识,哪哪儿都不如你,喜欢你就像追星似的,反正我就不想承认。”她这模样当真是可爱。可凌镜尘眉心却越蹙越深。简简单单的话,让他想了无数。她为什么当年会觉得他不喜欢她呢?无非是。已经逝去的弟弟对她说过什么。只知道在山林间奔走,纯洁无暇的小野花,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的……而关于余烟所谓的担忧。担忧这一切都是假象的事情,他也有过,甚至才刚从这种情绪里走出。在纳木措突然看到他,他真的也不相信她会来找她。但一日的接近,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他,她就是来了。可他还是不敢信。那么多年的爱而不得,会让人习惯当下的处境,之后事情变坏会让人恐惧,变好也会让人惶恐。所以那晚喝多酒,又察觉到她的主动靠近,他变忍耐不了了。想与她再靠近,靠得更近。拥抱她,再把情绪转移成力气发泄出来。等最后,身子乏了,脑袋空了,她的头沉甸甸的枕着自己的手臂。那种异常真实的感觉,让他可以无比确定。他的袅袅就是来找他了。雾气朦胧又覆在男人的眼睛里,他却笑了一声,松开余烟的手,然后在一旁的绿植上,捏了绿叶上的雪。余烟正疑惑着,他长眸眯起,唇角弯起弧度,把雪一捏,挨在了她的脖子上。她立马被冰得一哆嗦,小脸刚带着怒意拧巴起,他问:“这种感觉真实吗?”余烟撇撇嘴,“我生气了!”凌镜尘叹气,“好,那我在网上搜搜,女朋友生气了,怎么哄。”知道他是在让她开心,但她还是故意道,“你就不能自己想吗,你要这样敷衍,我就不和你好了。”这话凌镜尘听不得,一秒变严肃,“你不和我好,你要和谁好?”不等余烟反应,他直接把她拦腰抱起,“看来还是教训的不够,还有时间想别的男人。”余烟挣扎着,“我没有,放我下来!”男人声色淡淡,“不放。”余烟是真怕他再把她抱回酒店去,“你放下我,我疼呢,不能来了!”凌镜尘这才停下来,“那就求求我。”余烟板着小脸,“我求求你。”“这么敷衍。”“没有敷衍!”“我不相信,除非你亲我。”余烟眼睛瞪大了。她没有听错吧,凌镜尘在主动邀吻?但一想,现在和他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这也正常吧。不过,凌镜尘这样还是有点……想了想,她眨了眨眼睛,“你喜欢我,你什么时候喜欢的?”凌镜尘不想说太多。他有点不愿去想和她当年疏远的那几年。“忘了。”余烟点点头,“难道,是当初离开金城,来了这里,发现自己舍不得我,很喜欢我的?”凌镜尘又笑。余烟不悦了,“你笑什么?”“笑你是个大聪明。”余烟:“……”“算了,你喜欢我就行。”前面又有了新的风景,吸引了余烟的注意力。她从他怀里下来,拉着他过去。一边看着一边问着。时间也很快的过着。一直牵着她的手的男人,在她手背略微有点干燥时,会从身上的藏袍里变出一只护手霜,然后把她叫住,给她往手上涂。过去记忆里,他给自己涂面霜的画面还那么清晰。余烟瞧着他笑。他说他忘了。会不会是,那个时候他也就动心了呢。这刚确认关系双方都在兴头上时,都会对彼此很体贴很好,而他现在所做的,一定是他觉得,会体贴的事。但过去他已经做了。快要中午了。她还是甩着他的手,“凌镜尘,我们去哪里吃中午饭啊?”过去,她也曾牵过他的手。在和他一起进山寻药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