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疾奔出帐,只见西北角一阵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军兵护卫来来往往,呼喊悲啼,正在救火。
彭姓老者脸色大变:“啊哟不好,我的货物中可是有许多皮革绸缎,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张副将忙道:“彭先生不必着急,我立即下令让士卒救火!”正要呼喊传令兵过来时,猛听得四面传来一阵喊杀之声,紧接着一阵叮叮当当的金戈交击声不断响起,不时传来一阵阵惨嚎怒骂声。
张副将疾冲进帐,拿上宝剑长枪,出来时已不见彭姓老者。他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事,快步疾奔向喊杀之处。
只见一群黑衣蒙面人手持朴刀,正与麾下的军士护卫斗在一起。军士护卫原本有的在救火,有的还在吃饭,突然遭到袭击,手上连兵器都没有,一下子便死伤惨重。
张副将虽然带来一千将士,加上货商护卫,也有四五百人,但事发突然,到处浓烟四起,人影幢幢,四面也都是喊杀之声,实不知来了多少敌人。
黑衣蒙面人个个身手敏捷,并不与成群结队的军士护卫拼斗,专找落单或人数少的人群下手。
军士手中原有强弓硬弩,如果结成阵势,威力势必大增。但此刻被黑衣人四处一冲,到处都是人影,奔来往复,强弓硬弩形同摆设。
其时已近秋末冬初,草木枯萎,加上车上货物内多皮革绸缎等易燃之物,一阵秋风吹过,风助火势,火势更猛。
骡马牲口受惊,到处乱窜,一时间连营帐也都燃烧起来。
火光漫天,喊杀声不绝,整个山谷都回荡着。
张副将手持长枪正与一持刀蒙面斗在一起,手中长枪挥舞开来,虎虎生风。蒙面人上蹿下跳,手中朴刀专往张副将顾不到之处砍去。
不得已,张副将只好将长枪舞得如车轮般狂转不停,蒙面人攻势果然被阻。
耳听得周围不断传来军士惨呼声,张副将心中焦急,一个不慎,被蒙面人一刀砍在左臂膀,顿时血如泉涌。
“啊——”张副将一声惨叫,长枪拿捏不住,落在地上。蒙面人揉身而上,挥刀劈来。张副将反手抽出长剑,挡了一招,左臂受到震荡,又是一阵剧痛传来。
他心里寻思,再斗下去恐怕性命都得留在此处,耳听得周围军士呼声越来越少,当即大叫道:“撤退,洛阳……撤退,洛阳……”
剩余军士听得号令,齐向洛阳方向移动,渐渐地,军士慢慢聚在一处。张副将奔往军士聚集处,见个个脸上乌漆嘛黑,充满了绝望的神色,有的身上还流血不止。
传下号令,将士一起努力,终于杀出重围。张副将一心要逃,将手中长剑全力挥舞,杀出一条血路,抢了一匹不知是谁的黄骠马,急向洛阳方向奔去。
奔跑途中,向后望去,只见火光照红了半边天,人影幢幢下,剩余军士已不足百人。
他打马疾奔,离喊杀声越来越远。突然间马匹受惊,前蹄扬起,张副将猝不及防,掉落下马。
山坳背风处,彭姓老者神色恭敬地站在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旁边。
中年书生见火光中再无一名军士,才缓缓道:“彭散人,此计多亏有你,才如此顺利,本使自会向教主禀报,届时少不了你那一份赏赐的。”
彭姓老者干笑道:“全赖涂右使料事如神,定下妙计,属下怎敢居功?”
中年书生笑道:“该你那份自然不会少于你的。只是接下来还得麻烦散人去一趟韩庆隆那里。”
彭姓老者笑道:“此乃属下分内之事。只是韩庆隆那老狐狸真会上当吗?”
中年书生道:“本使早已收买了中原联盟中人,到时自会有人挺身而出,承认是此次事件的袭击者。嘿嘿,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彭姓老者陪笑道:“不错。右使此计比起狐王的主意不知高了多少倍,亏得教中人人以为狐王智计无双,依彭某看来,‘智计无双’这四个字该送于右使才对。从此后,教主定会对右使另眼相看,成为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中年书生嘿嘿冷笑两声,忽然问道:“那小子现今如何了?”
彭姓老者皱了皱眉道:“那小子武功不弱,又不畏剧毒,属下派的人手每次去都铩羽而归。而且……”
“而且什么?别吞吞吐吐的。”中年书生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是。据说教主也知道了这小子,而且亦有意许他光明左使之位。”彭姓老者不敢隐瞒,只好相告。
“哼,如被教主得知,哪里还有我涂玉宸的事,看来得涂某亲自出手了。”中年书生眼中闪过一丝阴鹜之色。
“嘿嘿,右使出马,定然手到擒来!”彭姓老者谄笑道。
“嘿嘿,那也得他能出手才成!”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从二人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