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母亲。”齐慎朝对方叠手行礼,正准备吩咐王彦章,领兵退下。
王彦章却不同意,摇头道:“公子,防人之心不可无,末将作为亲兵首领,绝不能离您太远,怎么说也得带上一两百个弟兄,随时护卫在您身边。”
对方这番话说得很大声,好像是故意说给宋氏听的——没办法,这家伙的脾气就是如此。
“臭小子,这里是我自己家,难道还能有什么意外不成?”齐慎闻言,心中为王彦章的忠诚暗暗高兴,口中却故意教训对方。
门内的宋氏闻言,脸色果然越发不好看了,沉默了片刻,对方强忍着心里的不悦,脸上挤出一点笑容,开口对齐慎道:
“慎哥儿,难得这位小将军对你忠心耿耿,你就让他一起住进府中吧,咱们齐府虽然规模不大,不过容纳一两百个客人歇息,还是没问题的。”
齐慎闻言,就坡下驴道:“既然母亲同意,那孩儿就带他们入府了。”
说罢,他于是向后招手,命王彦章点齐两百名甲士,跟着自己一起进入府邸。其余两千多名弟兄,则被宋氏的人安排到南边军营歇息。
有两百名忠勇善战的士兵护卫,齐慎心里也安宁了不少,进入府邸后,直接向宋氏开门见山道:
“母亲,你实话告诉我,父亲大人的身体究竟如何了?”
宋氏闻听此言,一下子停住了脚步,随后缓缓转过头来,以袖掩面,边抽泣边道:“说来话长……半个多月前,你父亲不知何故,身体开始有恙,一直咳嗽不停。”
“起初我们以为他只是偶感风寒,于是找大夫给他开了几副汤药,谁知他连吃了好几日,病情非但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到后来每日只能躺在床上,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对方越说越伤心,哭得也越来越大声,怎么听都觉得她是发自肺腑的难过。
齐慎愣了愣,本打算安慰对方几句。
却不曾想,那宋氏忽然开口道:“慎哥儿,如今你官拜节度、爵封郡王,麾下兵马何止数万,将来这泰宁军的四州之境,肯定也是你的。我和你弟弟齐肃,势单力孤,万万不敢和你相争。”
“我也别无所求,只盼有朝一日你掌了大权,能念在与肃儿骨肉同胞的份上,饶过他的性命,不要同室操戈。”
“母亲何出此言。”对方这番话说得声泪俱下,齐慎听了,心下亦有些感慨。
古往今来,为了获得权力,父子相争、兄弟相残的事,不胜枚举,远的不说,大唐的太宗皇帝李世民就是例子。
甚至自己在返回兖州之前,心里存的也是差不多的念头。
顿了顿,他忙向宋氏保证道:“母亲只管放心,只要肃弟今后安分守己,我保他这辈子富贵终身,平安到老。”
“果真如此,我便放心了。”
听到齐慎这么说,那宋氏口中犹自轻叹,心下却闪过一阵计谋得逞的冷笑。
显然对方方才的一举一动,全都是在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