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这会儿才算勉强反应过来的。沈岑的生长环境如斯,却没早早地把自己搞进监狱,或许也是出于那样的心理。
沈岑?又是沈岑。
她已经有些日子没见过他了。但还是不自觉会想起他,不论场合,不分时间。
真是够了。
窦瑶抱着花束站在病房门外,出了会儿神。
面前的门推开,拎着包从里头出来的谭雅琴撞见她在门外站着,明显愣了一下。转瞬面上堆起一个得体的笑:“瑶瑶来了。怎么不进去?”
“谭阿姨好。”窦瑶略颔首,礼貌回应:“我也才刚到,正要进去。”
谭雅琴得了话,立马快行了几步从门里出来。侧立于门边,一手把着门,躬身给她腾出了道。
“那快进去吧。”谭雅琴说,“玉茗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会高兴吗?窦瑶突然有些期待一会儿谭玉茗看到自己的反应,跟着笑了一下:“谭阿姨说的是。”
抱好手中的花束,窦瑶抬脚进门。
刚一脚迈进屋,就听到一旁的谭雅琴叫了一声:“瑶瑶。”
窦瑶止步,转头看她。
“玉茗她……”谭雅琴往病房内看了一眼,压低了声:“玉茗她不太懂事。有做的不对的地方,阿姨替她跟你道个歉。你是做妹妹的,多担待些。毕竟你们是姐妹,姐妹俩不要有隔夜仇,行吗?”
谭雅琴,是谭玉茗的母亲。在窦瑶的印象中,这个女人自她有记忆起就活得很卑微,在范怡萍面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
不止自己步步退让隐忍,也不断地在给她的女儿灌输要知恩要谦让的思想。
可惜她的女儿是个极叛逆的性子,且野心比她预期中的要更大。她纵使想管束,孩子不在自己身边养,也是鞭长莫及。
之前她在住院期间明确提出不让谭玉茗近身,谭雅琴该是猜到了点什么。不然也不会多嘴,对她说这么一番话。
窦瑶近距离看着她,看着与她的母亲完全不一样的另一位母亲。同作为女儿,心底竟滋生出了渴望。渴望自己的母亲也能不再顾及所谓的大局,而是默默地站在她身后,为她说上一两句话。
但这个想法,于她而言好像有点贪心。
明明从前她不是个会对无望情感多贪恋的人。窦瑶的脑子很清醒,这样的情绪让她有片刻嫌恶自己的矫情。
她与谭玉茗之间的纠葛,不想把旁人牵扯进来。
怔了片刻,很快收回视线。点了点头,说:“好。”
谭玉茗的病房里放了不少花束,该是有不少人来探望过她了。毕竟在外她是窦家的养女,窦家是名门,与窦家沾了关系,多少还是有人会主动巴结的。
窦瑶进去的时候,她的病床边尚站着个人,正与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