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芳草萋萋,花树饱饮了雨露,泥土中悄然长出几颗小蘑菇,雨后的原野里都是馥郁的清香。
夏云熙望着渐渐远去的画舫,“给那位歌女赏银。”暗自跟着的随从立马领命。
话毕,被人常称铁面修罗的他,头一次步履轻快得回到府邸中。
第二次见面时,东阳国因为岭南三十县的天灾闹得风声鹤唳,镇压需要铁血手段,此时朝臣的叛乱正愈演愈烈,没想到马有失蹄的危难之际,竟是这个歌女救了他。
夏云熙从来不相信这种巧合,所以尽管他被手下背刺一刀,只能奄奄一息得躲在这个歌女的床榻之下,却依旧握紧了手中锋利的匕首。
等门外名为搜救实为暗杀的脚步声渐远,绮罗刚刚松了一口气,“好了,你没事就……”
猝然发现,自己被男人抵住了咽喉。
这个狼狈的男子,明明身上狰狞的伤口已然要去他半条命,却仍掩饰不住他狼崽子般的眼神。
“说,你到底是谁?”
绮罗红艳的唇瓣一抖,却被夏云熙死死地盯住自己,他不会放过这个女人身上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毕竟,从小到大他死里逃生多次,在脉脉温情后忽然背刺自己的人,实在是数都数不过来,他最信任的副手不也在刚才重伤了自己么?
却不想,绮罗朱唇里吐出的却不是求饶的话语,双眼中也无任何虚假的逃避,只有全然的怒火,如火般燃烧。
她狠狠地将夏云熙推下床,怒骂,“滚你丫的,看明白些,这是老娘的床。”
夏云熙伤重至极,浑身的蓄势待发都完全没想到这种轻飘飘的推法,却也是这样,他无可避免,重重得跌下床底。
绮罗站起来,无视男子震惊中怒气冲冲的眼神,毫不示弱得瞪道,“看什么看,老娘好心帮你躲人,你居然拿刀子刺我,养条狗都没你这般咬人的。”
“你!”
“你什么你!本来看你长得俊帮一把,可现在,我绮罗今儿个真是后了大悔了,外面这是你的敌人吧。”
女人眼珠一转,“来人啊,有刺……”
“唔唔唔!”夏云熙无视绮罗的控诉,死死得捂住这个怪女人的嘴,“别叫!”
“唔唔!”“还叫!”夏云熙那把匕首又悄咪咪得抵上了女人的喉咙。
忽然,“绮罗大小姐!你怎么了,”闻讯而来的声音气势雄厚,显然是专业的打手,却又顾忌绮罗平时对闺房看得死死得,屋外像是徘徊了一瞬,朗声道,“我数三下,没听到你的声音我就破门了啊。”
“三……”
早知道自己就先喊“救命”了!
绮罗一双美眸里全是恨意,夏云熙却平时第一次感受到了纯粹的懊悔,他压低声音,“我不动你,快对他们说没事!”
两人第一次四目相对,女人的怒火显然棋高一着,夏云熙摸了下鼻子,默默收回了匕首。
“二……”
“麻烦姑娘了,救人一命。”夏云熙难得眼里示了弱。
“一……”
门快开的一瞬,“慢着!”
屋外的打手像是有些害怕她,隔着门,急忙解释道,“绮罗姑娘,你刚刚怎么不吭声啊,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绮罗瞪着夏云熙,“我能有什么事,就是不小心看到一个惹人厌的臭蜘蛛而已,现在已经被我踩死了,你要进来干什么?”
“是,是,”屋外有点汗颜,“刚刚一堆人来楼里搜查,我还以为姑娘受惊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确实吓了一跳,但小蜘蛛嘛,到底躲不过老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