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打开大门的响声,程爸爸从屋内走到了院子里,程爸爸走到呆立的方之远面前,方之远还没有回过神来,程爸爸这才问:“小方,你怎么了?刚才是谁来了?”
“是对面酒店的服务员,说是陆先生让送来的红酒。”方之远抬起手上的红酒瓶给程爸爸看。
“陆先生,难道是陆子铭?他送一瓶红酒来,是什么意思?”程爸爸一愣。
方之远皱着眉头:“谁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是警告我们他在监视我们吗?”
程爸爸警惕地看了下四周,每一个窗户后面似乎都躲着一双神秘的眼睛,一时间有些草木皆兵之感,程爸爸从方之远手中取过红酒:瓶是并好酒,不要辜负了陆子铭的美意,咱爷俩去把这瓶酒喝了。”
虽然还不知道这瓶红酒从何而来,但可以确定一定担负了提醒警告之责,仅此便足以让方之远兴味索然,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去花房把梅西抱进屋里去。”
程爸爸没有说话,默许了方之远的行为,方之远走进花房,程梅西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他急步向前,弯下身子看着程梅西:“等久了吧?腿麻了没有?”
程梅西试图移动腿脚,却因为突然而来的麻木惊叫了一声,方之远远急急蹲下,握住程梅西的纤足,慢慢帮她按摩活动,程梅西僵硬的腿渐渐恢复了灵活,方之远欲抱程梅西起来,程梅西拒绝:“这里感觉挺好的,你进屋去吧,我还想在这里呆一会儿。”
方之远有些担心地看着程梅西,程梅西用眼神示意自己没事儿,让他快走,这时程爸爸又在外面叫方之远,方之远恋恋不舍地走出了花房。
看到自己的一瓶红酒起到了分开方之远和程梅西的作用,对面的濮晋开心地像个孩子一般跳了起来,他料到方之远不会去找陆子铭对质,在心里暗暗地对陆子铭说了句:“陆兄,对不起了,假借了一次你的名义,请见谅!”
濮晋专注地看着程梅西,程梅西倚坐在藤椅上,头发柔顺地披散在背部,姣好的面庞在月光下显得温润而明亮,大衣的散摆在她身边勾勒出柔和的曲线,安静地如同一尊女神,濮晋多想穿越空间的距离,直接挨到她圆润的脸庞,把头深埋在她丰腴的胸上,让自己彻底陷落在她的温柔里。
看着最爱的程梅西,那沉封了的感觉在这一刻全部苏醒,内心深处的渴望在疯长,濮晋呼吸变得急促,胸脯剧烈地起伏,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上奔涌,身体已经暗暗起了反应,濮晋伸出双手环抱自己,却感觉到怀抱更加空虚,他远远地伸手环抱住远处的程梅西,终究只是徒劳。
濮晋浑身的激情无处发泄劲,终于选择用手握住自己的关键,一瞬间,似乎所有的渴望都找到了出口,他看着程梅西,用身体的所有细胞回味当年与程梅西的欢好,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似乎都找到了过往的记忆,配合默契地工作着,终于,濮晋眼里看着程梅西,口中唤着“梅西”,自导自演了一出独角戏。
濮晋走进卫生间洗浴,他是正常的男人,如果不是心里想着程梅西,在如此之长的空窗期里,他一定已经一夜情无数了,可是如今,却在这里望梅止渴,实在不是他的风格,可是爱就是这样,让一个人沉迷其中,也让一个人甘心放弃其他。
筋疲力尽之后,濮晋感觉到了莫大的满足,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大的空虚,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自我安慰,跟和亲爱的人共赴极乐,是完全不同层面的两件事,相对于爱之而不得来说,是好与更好的层次。
濮晋所不知道的是,此时程梅西的心里也正想着他,如果花房里的花不是方之远安排人送来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濮晋,只有濮晋才知道她有多喜欢花,每次她生日,或是相识接吻初爱的纪念日,濮晋都会让她在花的世界里感受甜蜜和快乐,他知道她在花香中是最开心和放松的,事实也证明了,刚刚在花房里呆了一个下午,她的语言功能就恢复了。
方之远已经明白地表达了他对程梅西的爱意,程梅西就算再迟钝,也已经全部了解,此时一个人独处,她也需要认清方之远对她的感情,同时也要分辨清楚自己对方之远的感情。
也有那么一两个瞬间,她就想要接受方之远的感情,想要在方之远温和而包容的爱里沉迷,做一个被人无条件保护和关爱的女人,可是,她却不能容许自己这样做。
她经历了濮晋,又与陆子铭有过一段不堪的婚姻,还在这段婚姻里经历了欺骗和背叛,已经是伤痕累累千疮百孔,方之远于她,便如同一张白纸一般纯洁,他会有自己的爱情和婚姻,但程梅西却无法想像怎么把方之远和自己联系起来。
如果自己接受方之远,她认为是对方之远的不负责任,作为一个在婚已久的女人,她明白婚姻有多么的不堪和琐碎,如今的方之远可能会因为同情和怜悯而爱上自己,然而,她认为那并非真正的爱,随时日过去,方之远会因为这段爱里掺杂了太多其他的成分而不堪重负,最终会被他的爱所压垮。
方之远现在还不明白,她却不能任由自己顺流直下,顺流直下是最容易的,却也是最容易让彼此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她明知自己是坠落之势,便不能任由方之远随自己落入地狱。
程梅西必须时时提示和警醒,才能不让自己在方之远的温柔攻势里沉迷,刚刚花房里的氛围,已经让她意乱情迷,如果方之远吻上她的唇,那一刻,她回以的也一定是炽热的迎合。
幸好外面的敲门声打乱了两人之间的暖味,当方之远再进花房时,她的吸引已经变得平稳,已经能够理智地应对了,有时候,在理智和情感之间,真的只有一弦之隔,前一秒是理智的,后一秒就会陷入情感,如果脑子里的那根弦没有崩紧,陷入情感的漩涡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程梅西庆幸自己没有任由自己走得更远,方之远是她想要而不能要的男人,在某些方面,方之远确实给予了她很多的支撑,就算方之远在医院已经挑起大梁,独当一面,在社会上也是众人瞩目的青年才俊,然而在程梅西眼里,方之远仍然只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子,这与他历过多少女人无关,也与他办事能力和水平无关,只关乎他的内心。
濮晋冲完澡,裹着浴由便回到窗前,端起红酒杯,看着对面花房里的程梅西,不由担心她会不会冷,会不会累?
程妈妈拿着一条毯子进来:“梅西,冷不冷啊?”
程梅西爱娇地看着妈妈:“还是妈妈关心我,还真有点儿凉了。”
程妈妈帮程梅西盖上毯子:“再坐一会儿,还是进屋去?”
“妈妈,你陪我坐一会儿吧,我好想和你说说话。”程梅西撒娇。
程妈妈抱住程梅西:“西西啊,我听医生说也有人就那样一直醒不过来,也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妈妈好怕你醒不过来啊,那我和你爸可怎么办啊!”
“妈妈,我知道自己不能就那样睡过去,我怎么舍得你们难过啊,我要快点好起来,找陆子铭报仇,我还要照顾你们呢!”程梅西靠在妈妈的怀里,母女俩抱头痛哭。
“这下好了,你终于好起来了,我和你爸都快高兴死了,等你跟陆子铭离了婚,我们一家就回重庆去住,再也不要在这个鬼地方呆了。”程妈妈开始描绘着未来的蓝图。
“妈妈,等我好起来了,我要回南天商贸集团去上班,还要跟陆子铭离婚,我要把我受过的痛苦,全部还给陆子铭,让他生不如死!”程梅西咬牙切齿。
“好,爸爸妈妈会帮助你,我们再也不会让你孤军奋战了。”程妈妈点头发誓。
母女俩正拟定做战计划,程爸爸到了花房:“你们快进去睡觉吧,不早了。”
“方医生呢?他怎么样了?”程妈妈关切地问。
“那小子酒量也太差了,一瓶红酒我们一人喝了一半,他就,就人事不知了,我把他扛到二楼去了,这才过来找你们。”程爸爸虽然没有喝醉,说话却也有些结巴了。
“你这死老头子,小方是医生,要拿手术刀做手术的,不能多喝酒,你想喝酒等梅西好了陪你喝嘛,你拉小方去喝什么酒啊,看把那孩子都喝醉了,明天还怎么上班啊?”程妈妈抱怨程爸爸。
“走吧,别唠叨了,快扶梅西进屋去吧,外面降温了,有点儿凉了!”程爸爸口齿不清地催促。
程妈妈跟程爸爸一起扶着程梅西进了卧室,给程梅西洗漱好后,程妈妈催促程爸爸回隔壁的卧室睡觉,无奈程爸爸酒劲上来了,趴在床边不走,非要陪他的宝贝闺女,程妈妈无奈只好自己回了隔壁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