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妈妈起身去厨房,林如初站起来:“阿姨,我跟你一起去吧!”
程妈妈转身爱怜地看着林如初:“好啊,你跟我来!”
林如初明白方之远牵挂着程梅西,她也看出濮晋跟程梅西的关系不一般,她跟着程妈妈一起去厨房,是有意给方之远和程梅西留出相处的空间。
程爸爸也知趣地走出了花房,方之远这个他已被他视若爱子的大男孩正在经受着爱的折磨,他全部了解,对于年轻人之间的感情,他虽感同身受,却也只能任由他们自己发展。
大家都离开了,只剩下方之远和程梅西留在花房,在厦门的两天,他一心寻找柳乐夏,没有太多的时间想起程梅西,此时方之远看着两天未见的程梅西,爱还在,心却已经被悲伤填满,方之远竟是半晌无语。
程梅西似乎已经将之前为方之远纷乱的心绪整理妥贴,倒真有了把方之远当弟弟的意味,看着这个大男孩正因为被拒绝而痛苦,程梅西微笑:“这两天你去哪儿了?还好吗?”
“我去见了一个以前的朋友,很好,以前放不下的东西,现在都能够放下了。”方之远如同打着哑谜。
“哦,以前的朋友,是女的吧?”程梅西眉毛一挑,语气中含有调侃。
方之远没有介意,点了点头:“是一个多年以前的老朋友,她曾经喜欢过我,可是我当时陷入父母双亡的悲痛当中,根本无暇顾及她,她因为我而病倒了,当我终于从悲伤中走出来,再去见她,她却已经搬走了,这一次,我终于找到她了。”
“病倒了,她当年得的是什么病?”程梅西急促地追问,她似乎有些明白方之远乍见她之下便对她很好的原因。
方之远低下头,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她跟你一样,是应急性精神障碍引起的木僵,她病得比你更严重,当时进入了重度昏迷状态,完全靠鼻饲维持生命,所以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想到了她。”
程梅西更加确定:“所以当你见到症状相似的我,就对我很好,你是把我当作当年的她了,对不对?所以,你之前说的爱上我,其实也是一种错觉对不对,你是把我当成了她,对不对?”
方之远十分震惊:“不,不是的,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很担心你,第二次见到你,我就感觉你特别需要我的照顾,我要一直陪在你身边,不让你再受到伤害。”
“方医生,你对我其实就是单纯的同情,你之所以会如此强烈地想要照顾我,就是因为当年你的那位朋友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没能陪在她身边,没能照顾她,所以当遇到症状相似的我时,你就毫无保留地把你的关心和爱都给了我,借此来补偿当年对她的亏欠,但是,我毕竟不是她,你也不可能籍由对我的好,来补偿当年的失误。”程梅西一针见血地说。
“不,不可能,你就是我想要的那种女人,我对你的感情是纯粹的,没有掺杂任何其他的因素,更没有把你当做对柳乐夏的补偿!”方之远似乎并不了解自己的心意,当程梅西断然指出时,他无法接受这种说法。
“你回忆一下我们两次相遇的情景,第一次我被陆子铭推倒摔伤,你出于对我的同情,给我留下了你的名片,第二次相遇是因为沈阳的医生建议我回到熟悉的环境里就医,所以我们来了t市医院,恰巧又是你接诊,我跟你朋友相同的病情让你觉得必须要关心和照顾我,这,并不是爱,仅仅只是因为同情和补偿心理。”程梅西耐心跟方之远分析。
方之远沉默了,当他再度见到柳乐夏,看到柳乐夏幸福甜蜜地开始了新生活,那曾经让他夜不能寐的罪恶感终于消失,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今天再见到程梅西,他对程梅西感情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难道他对程梅西,真的仅仅是同情和补偿的心理吗?
程梅西宠溺地看着低头不语的方之远,这是一个多么年轻而鲜活的生命啊,他正在渐渐丢弃加诸在他身上的沉重负担,慢慢地轻装前行,当他把之前所有的心结打开,将是怎样一个如同明朗轩宇如同朗月般的男人啊,他理应有一个如他一般年轻的生命,陪他一起去经历人生的风风雨雨,一同去追寻属于他们的爱和人生。
两个人一时相对无语,各怀着心事,却都不再轻易开口,林如初端着一小碗汤圆进了花房,走到门上,看到二人之间尴尬的氛围,林如初停住了脚步,程梅西连忙招呼:“林医生,快进来,我都闻到香味儿了!”
林如初轻快地端着碗进来,在程梅西面前坐下:“梅西姐姐,我来喂你吧!”
程梅西微笑看这张纯净无暇的脸,只有这样处子般的姑娘,才能配上方之远,这样一对朗月新星般的壁人,她含笑点头:“好啊,方医生,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