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昭仪的热情让叶容卿有些难以招架,因不打算与她有何瓜葛,现下也只是点头回应。
叶容卿的冷淡没有浇熄臻昭仪的热情,她反而愈发兴奋,围着叶容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正在此事,屋外的一声“陛下驾到”,让屋里人闻之一震。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抹明黄色挺拔的身影便大步流星迈了进来。
李洵时进来得太快,阮修容、刘宝林还来不及整理仪容,只能娇怯地起身行礼。李洵时看了眼屋内齐刷刷起身的人,视线往孟长瑾那处一扫,很快便蜻蜓点水般移开了。
孟长瑾心里一紧,心跳抑制不住地快了起来,她对上李洵时刚刚扫过来的一眼,第一反应是他在看她。臻昭仪的声音在这时糯糯地响了起来,孟长瑾立马回归清醒,她在心底耻笑了声自己太过自以为是。
李洵时刚向太后问了安,臻昭仪就蹦到了他身边,此时正像一只乖巧可爱的小白兔,正向主人撒着娇。
叶容卿双目一寒,忙别过脸去,贺月岚对这一幕很是不齿,鼻尖发出一声冷哼。其余的嫔妃也有低着头,但也忍不住抬眼偷看的。
李洵时满是宠爱地在臻昭仪的头上抚了抚,二人旁若无人地低语了起来,众人哪见过皇帝这个样子,都大眼瞪着小眼,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太后在一旁轻咳了两声,臻昭仪看到太后神情,忙和李洵时拉开一点距离,像是做坏事被抓到的小孩,朝李洵时吐了吐舌头。
这是孟长瑾这两个月以来第一次见着皇帝,孟长瑾咽了咽喉间的干涩,毫不掩饰地看着李洵时的侧脸,却怎么也觉得看不够。看着他和臻昭仪站在一块,仿若一对璧人,忽地心底一酸,眼眶里雾气渐起,差点落下泪来。
香芹觉察到孟长瑾的不对劲,悄悄扶住孟长瑾。孟长瑾伸出手拍了拍香芹的手背,告诉香芹她没事,香芹这才放下心来。
李洵时在太后一片慈爱的目光中走了过去,在太后身旁坐下。
皇帝来了,殿内的气氛更是微妙。敬妃自见到臻昭仪起就开始失神,这下方才好些。阮修容看在眼里,可碍着皇帝和太后都在,不好开口相问,只想着等众人散去再问问究竟。
“皇帝啊,”太后本来没什么精神了,见着李洵时来了,面上也红润了起来,“你这是哪里寻来这个能说会道的可人儿,在座的就连平日伶牙俐齿的敬妃都说不过她。”
李洵时看了一眼臻昭仪,那柔情似水的眼神此时在众嫔妃看来,倒成了一根锋利的针,刺进了她们眼底。
“臻儿从小便去过许多地方,自然与寻常女子不同,儿臣也正是看中她这一点。”
“这情人眼里出西施。”太后斜了他一眼,“哀家才这么一问,就巴巴地在我面前夸个不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哀家要棒打鸳鸯呢!”
臻昭仪抢着道:“太后您是最慈眉善目的了,臻儿往后还要多孝敬孝敬您呢。”
“瞧瞧,瞧瞧。”太后笑着没了力气,指了指她,“这张巧嘴,跟抹了蜜一样甜,难怪皇帝喜欢她,哀家也喜欢!”
太后这话不像是说给皇帝听,倒像是说给在座嫔妃听的,只是她们面上敷衍着应和,心里已经对这个臻昭仪恨得牙痒痒了。
戴秋苓的手在广袖下,紧握成拳,攥得指尖发白。她辛辛苦苦多久才换来太后的一丝疼爱和怜悯,如今臻昭仪一来,三言两语就让太后如此欣喜。不过她也没糊涂,她伺候太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知道太后疑心很重,这臻昭仪在太后面前的荣宠,全都是因为皇帝。说到底,她也只是差在了君心上,这这一点就注定她越不过眼前这个笑靥如花的臻昭仪。
太后跟李洵时聊了几句家常,又叮嘱了他几句要照顾好自个的身子,便由着佩含搀扶起身,一见众人又要行礼,忙摆了摆手让她们不必如此多礼,就走进了里屋。
太后虽然走了,可皇帝还在,臻昭仪一见太后走了,也什么都不怕了,直直地走到李洵时身旁小声地耳语着。
众人瞧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孟长瑾也觉得此刻自己确实是多余,想也没想便站起身,对着皇帝欠身道:“陛下,嫔妾宫里还有些事,就先告退了。”
李洵时闻声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女子,忽然觉得仿佛离自己越来越远,心底被猛烈地撞击了一下,只道了声:“你们也都退下吧。”
众人或如释重负,或恋恋不舍,也都退出了慈德殿。
一走出慈德殿,阮修容见四下无人,终于是忍不住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方才见您魂不守舍的样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阮修容心里很是好奇,也仍是小心措辞,生怕惹的敬妃不愉快。
敬妃看着远处,视线收回时带着些许狠意:“这个臻昭仪绝不能留。”
阮修容觉得这样的敬妃很是厉害,但她也只觉得敬妃是同自己一样,看不得臻昭仪受宠,知道敬妃幽幽吐出一句:“她和表姐实在是太像了。”
第86章永巷
这表姐是谁,阮修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
看敬妃的表情,就知道定是容貌上很相像。之前孟长瑾估摸着是因为性子有几分像先皇后就受到陛下的恩宠,如今又来了个和先皇后容貌酷似的臻昭仪,难怪敬妃如此反常。
只不过她还未入宫时,先皇后就以故去,是以未见到这位天底下口口相传的英烈皇后,想必这就是臻昭仪如此恩宠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