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挥毫舞墨,片刻完成,将笔一掷,给咏絮使了个眼色,二人连同另一名下人快速走出屋去。
书生老头只沉积在弘历的书法中,一时没注意弘历写的是什么。仔细一看,见写的并不是什么夸赞的言语,而是讽刺的言语,便知不妙,他深知徐盛的脾气,心想还是走为上策,便不动声色的悄悄溜了。
徐盛见对联已经写好,便得意的走过去,大声地念了出来:“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好!好!好!”念完后说了三个好字。徐盛不学无术,根本不知这副对联的含义,只因听见书生老头连连称赞,便也不懂装懂的跟着叫好。
屋中早已人声鼎沸,有的也跟着叫好,有的忍俊不禁,有的哈哈大笑,都暗自嘲笑徐盛的愚蠢与无知,而徐盛站在台上尚自不知,正得意忘形。
徐盛的师傅白发老头大步流星的走上台去,抢过徐盛手中的纸张,一把撕了个稀巴烂。
徐盛大怒,吼道:“你干什么?”白发老头亦气急败坏的说道:“别在这丢人现眼了,他这是在骂你呢!”
徐盛一脸懵然,问道:“真的?”一看下面的人的表情,顿时明了,“嘭”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骂道:“王八蛋,敢耍你爷爷我,你等着。”怒气冲冲的冲出了屋外,白发老头和其他下人都跟在后面。
咏絮等人来到岳阳楼下,弘历告诉了咏絮他所写的对子,咏絮一听,哈哈大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你、你、你好大的胆子。不过这样写就对了。那徐大公子见到你写的对子,还不气的鼻子都歪了。”说完两人又哈哈的大笑起来。弘历牵过马车,咏絮上了车,一行人便有说有笑的往回走。
走了约半个钟头,来到一片空旷的地界,突然前面窜出十几个人,个个手中拿着兵器,凶神恶煞,将弘历等人团团围住。
弘历心生戒备,但并不慌张,仔细打量这些人,见衣着统一,不似山匪强盗,问道:“你们到底是何人?我们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阻挡我们的去路。”
那伙人中一人说道:“少废话,留下《千里江山图》,或许能放你们一条生路。”弘历道:“什么千里江山图,我们根本没见过。”这时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别装了,不交出千里江山图,你们全都必死无疑。”弘历往声音来处看去,只见徐盛大摇大摆的从一座土丘后面走了出来。
咏絮知道出了事,早就下了马车,见徐盛走了出来,心中顿时明了,说道:“我说这些人为什么不打金银财宝的主意,张嘴便是《千里江山图》,原来是徐大公子干的。”
徐盛盛气凌人的说道:“是我,又怎么样?”咏絮说道:“你的脸皮还真是厚啊,斗宝大会输了,你就来抢别人的宝贝,真是不知羞耻。”
徐盛反而理直气壮的说道:“你们根本不配拥有它,它早晚都是我的,又管我用什么方式呢。”弘历道:“你好大的胆子,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竟敢公然抢劫行凶,将大清律例置于何地?”徐盛道:“哼,我的话就是大清律例,上。”
十几个人抡起兵器便蜂拥而上,和咏絮带来的几名家丁混战在一起,但咏絮带来的人少,虽挑的都是身强体壮的家丁,但都不会功夫,而徐盛带来的这十几个恶人,一看便就是练过的,挥舞着大刀招招置人于死地。
弘历眼看着家丁一个一个的倒下,自己拼命护住咏絮,不让恶人靠近咏絮分毫,咏絮怀中紧紧地抱着《千里江山图》。很快,家丁只剩下两个没有倒下了,其他的死的死、伤的伤、惨不忍睹。
两名家丁紧紧的护住咏絮和弘历,围成一团,徐盛带来的人,也拿着兵器,在外面围城一圈,将弘历等人团团围住。
弘历见自己等人犹如板上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丝毫没有突围的机会,急中生智,突然想起一招,说道:“听说令尊乃是湖北布政使徐鼎徐大人?”徐盛答道:“是又如何?”
弘历说道:“听说徐大人为官有道、见多识广,想必公子也一定认识这个吧?”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周身金光闪闪,一面刻腾云麒麟,一面上写1711年9月25日爱新觉罗氏,是弘历的生辰八字。
弘历将刻有麒麟的一面朝外让徐盛看。在清代麒麟乃权势和地位的象征,只有皇子和王爷才能佩戴,普通人是不能用的。而佩戴这种八爪麒麟的身份更是尊贵,凡是在朝为官,这种官场礼仪都是懂得。
但可气这徐盛整日只知玩物丧志,从他爹那处却没学来一点为官之道,是以根本不知道这金牌的寓意。大大咧咧的说道:“什么破铜烂铁,老子不稀罕,给我上。”十几个恶人一拥而上,挥刀抡棒,招招下手狠毒。弘历等人反手还击,犹如以卵击石。徐盛在一边却嚣张的哈哈大笑,得意洋洋。
突然,徐盛从后面被人偷袭,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被人反锁在背后。从他身后窜出五六十人来,和徐盛带来的人混战在一起,很快便将徐盛带来的十几个恶人给制服了。
这一突生变故,令徐盛傻了眼,跪在地上还不停的叫唤:“是谁,谁敢打老子,不知道老子是谁吗?”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人,一身长袍,,圆形脸庞,中等个头,正是陈府老爷陈骐。咏絮笑逐颜开,跑到陈老爷身边说道:“爹,你来了。”陈骐瞪了她一眼,说道:“真是胡闹,回府看我怎么收拾你。”咏絮伸伸舌头,站在一旁,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