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把包搭在肩膀上,手挽手走出排练室,来到停车场。天几乎完全黑了。而黑压压的天空使人觉得比实际时间更晚。其他的演员、教师也和我们一样,正朝停车场走去。停车场的灯这时才刚刚亮起来。
&ldo;我正在练习一个单人舞蹈。&rdo;凯茜轻快地走着,&ldo;安德雷奇先生正在为我把两种舞步中的一种重新设计编排,让我进行单人舞表演,他劝我说不要想得大多,因为剧团里没有人能和我同场献艺。&rdo;
&ldo;单人舞本来就是单独表演。&rdo;我说,&ldo;你祖父祖母又可以借此向别人吹嘘了,他们都会去看的。&rdo;
&ldo;我想我们全家都会去看的。&rdo;她扮了个鬼脸,好像对全家人都去观看给她造成的沉重的压力感到不满。
&ldo;自从你3岁在《我是小茶壶》中扮演壶嘴起,你所有的表演你祖父祖母都去观看。现在你已经是令人骄做的单人舞舞蹈家了,你知道他们一定会去的。&rdo;
突然,凯茜开始有点心不在焉了,她把我朝她那边拉了一把。
&ldo;怎么啦?&rdo;
&ldo;你看那些人。&rdo;她的头朝停车场方向一摆,&ldo;今天上午我上公共汽车时就看见他们了。利昂还问他们是不是我的朋友。&rdo;
&ldo;利昂是什么人?&rdo;
&ldo;公共汽车司机。&rdo;她紧紧抓住我雨衣的前端,&ldo;他们是什么人?&rdo;
那辆白色小汽车停在一辆运货车的旁边,此时,车里有三个男人。
我把摄像机与手机递给凯茜,说:&ldo;我去查查看他们是什么人,你待在这儿别动。如果你看到我遇到麻烦,立刻大声尖叫并拨打911。&rdo;
&ldo;好的。&rdo;
凯茜的动作简直和我一模一样,她把摄像机往肩上一扛,对准那辆白色小汽车就开始拍摄。
这时下起了毛毛细雨。当我走近那辆白色小车时,司机突然啪地打开了车灯,那情景就像是一场演出,在一个漆黑的舞台中央,一束光线照向正在表演的演员。在我走到司机一侧的车门旁之前,车里的三个人一直向前看着。
那个司机留着平头,脸色苍白,一脖子横肉。他转过身来细细地打量着我。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他那的的逼人的目光却频频向我发出挑战的信号。
从外表上可以看出这个人大约50岁,宽大的颧骨边上已经被岁月深深地刻上了几条皱纹。
我觉得自己有些大意,因为我对此人判断有错,或者说,我没有真正注意他。码头边的那一幕看起来实在太滑稽了。现在我终于明白:是他要引起我的注意。
我用一只手扒住车顶,弯下腰问他:&ldo;你是不是有些话想对我说?&rdo;
他对坐在他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回答说:&ldo;我不太爱说话。&rdo;
&ldo;好像不论我到哪里,总能见到你们。现在我女儿告诉我她也见过你们。你能否告诉我,你们到底为什么跟踪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