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加快了脚步。
遇见谢随什么的,想想就晦气。
一直到两人上了马车,顾清影才松了口气。
只是马车还没走出去几步,车夫便问:“前面似乎是相府的车驾,是否要过去问好?”
这个没眼力见的东西!
顾辞急得简直想探出身子去抢缰绳,“别停!就当没看见,快冲过去!”
话音刚落,车夫勒住了马。
顾清影不防,往前一趔趄,差点摔了下去,还好顾辞眼疾手快拉住了。
顾辞简直急火攻心:“你怎么还停下了?”
车夫唯唯诺诺道:“丞相……丞相大人好似朝这儿走来了……”
顾清影不由心虚。
好端端的,他找他们干什么?
难道是听说了同心锁的流言,不满她坏他清誉、耽误他尚公主,所以来找她麻烦?
顾辞每每谈及谢随,多有不敬,但那只是厌恶他行事狠辣无情、不择手段。
真见了他,也是犯怵的。
但顾清影还在,他不能露怯,于是把她推到轿子一角藏着,自己掀了帘子出去。
谢随在两米外停下,悠悠道:“顾大人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个屁,谁不知道现在顾家就是热锅上的蚂蚁、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谢大人也别来无恙。”
顾辞草草行了个礼,想回马车里,但谢随又开口了,“我不是来找顾大人的。我是来找令妹的。”
……果然还是躲不过。
顾清影无法,只能提着裙摆下了车。
谢随站得很近。
他穿着一身玄色锦袍,月牙白的狐皮大氅滚了一圈不显眼的云纹银边,透着难言的骄矜贵气。
他的长相算得上清疏温润,可不知为何,光站在那里便是无言的威压,令人不敢靠近。
顾清影隐约记得,他成为顾铮门生时,是十六岁。
那时顾铮总夸他,说他悟性极高、前途不可限量。
顾清影闻言看向他,见谢随穿着最寻常的素袍,却俊拔清逸得如同话本里的谪仙,在那一群呆呆的书生中打眼极了。
……只是没想到后来师生反目、水火不容。
彼时他是她的惊鸿一瞥,现在他是顾家最忌讳的话题。
还是谢随先开了口:“听说顾姑娘近日总四处奔忙,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顾清影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这寒暄……显得他们多相熟似的。
她记着顾辞的话,避重就轻道:“只是小事,不劳谢大人挂心。”
顾辞睇着谢随,不禁冷笑。
他要是真不知道她因何奔波,会来这里?
谢随这是在装模作样地揭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