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影叹气,“没有了。”
一路上,顾清影又想马车快些,让她早点见人、早点解脱。
又想马车慢些,最好永远都不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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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影刚被带进相府,谢老夫人便拄着拐杖从大厅里走了下来,一边拉着她的手臂往里走,一边得意地说道:“来,孙媳妇,我给你备了翡翠首饰,过来试一试。”
侍女高高举着一个檀木盒。
盒中最抢眼的是一条翡翠项链。除了一排硕大的翡翠珠,项链上没有其他任何装饰,但那满溢欲滴的翠绿,一看便是万里挑一的成色。
除此之外,还有与之相配的翡翠头面和翡翠发簪。
一旁的谢夫人看了一眼,摆手道:“老祖宗,这首饰贵则贵矣,但太老土了。现在没人戴这个。”
她招了招手,侍女端出另一套纹岫玉的首饰。
谢夫人拿起项链,虚虚地放在顾清影的脖子上比照,只觉得温婉清丽,果然与她十分相配。
顾清影无措地夹在她们中间,又被谢老夫人拉了一把,问道:“孩子,你说说看,你喜欢哪个?”
这么得罪人的话,她怎么敢说?
顾清影求助地看向谢随,眨了眨眼。
谢随将两条项链都拎起来掂了掂,道:“要我说就都别戴了。这都太重了,我看着都脖子酸。”
谢老夫人嗔怪地扫了他一眼,“还是要戴的,不然过几天去皇贵妃的生辰宴,旁人还以为我们相府苛待她呢。”
顾清影一惊:“什么生辰宴?我也要去吗?”
“自然要去。外面流言纷纷,说我们相府不是真心联姻,什么阴谋阳谋的,说得可难听了。要让他们亲眼看到你们夫妻恩爱才行。”谢夫人也解释道。
顾清影弱弱地说:“我们还没成亲呢。”
所以没那么恩爱也是正常的吧……
“没成亲也是一样的。”谢夫人笃定地反驳。
顾清影在心里叫苦连天,最后急中生智,从谢老夫人的木盒里取了发簪,又从谢夫人的木盒里取了项链,道:“我把它们一起戴着,不辜负夫人和老夫人的心意。”
“甚好、甚好。”谢夫人越看她,心里越欢喜。
争论终于止息,谢老夫人想起了正题,示意下人将一张桃花笺递给谢随,“这上面的日子是贞隐寺的裘善法师挑的,你带到顾府去,与顾家好好商议。”
顾清影赶在他伸手之前就接了过来,摆手道:“不用不用,谢大人公务繁忙,宫宴之后我自己捎回去就行。”
他来顾家的次数,越少越好。
不然父亲大病初愈,又气病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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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前,谢夫人亲自派人为顾清影梳妆。
翡翠发簪庄重,纹岫玉项链清冷,二者原本气质相去甚远,但不知为何,戴在顾清影的身上竟毫不违和。
她不爱穿金戴银,头一次打扮得这样浮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忍不住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