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谢方年很快接通了,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恭敬,称她&ldo;简小姐&rdo;。
她问谢方年还在广东吗?谢方年告诉她,他回隆晟了,简玟便没再出声,她想问蒋裔也来了吗,但终究开不了口。
谢方年似乎猜到了她沉默的缘由,主动说道:&ldo;蒋先生在广东。&rdo;
那燃起的小火苗又再次被熄灭,简玟看着房间窗外凋零的银杏树,双眼酸涩,她哽咽了一下,对谢方年说:&ldo;没别的事,就是想跟你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拿下车子,就之前蒋裔给我的那辆,他还有张银行卡也在我这。&rdo;
谢方年在电话里对她说道:&ldo;既然是给你的东西,蒋先生便不会再收回去了,至于怎么处置请您自便,那张银行卡里的钱是蒋先生给您的补偿。&rdo;
挂了电话,简玟有些虚脱地倒在床上,一句补偿便将他们两的关系两清了,怎么能这么残忍呢?明明前不久还抱着她入睡,她让他唱催眠曲,他说他从不唱歌,她挠他痒痒不肯罢休,磨了好久他才在她耳边轻唱youbelongto,低沉磁性的嗓音是那么好听,让人沉迷。他告诉她,活了这么久,他第一次唱歌给人听。怎么就突然走到这步了呢?
简玟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房间里的窗帘是拉上的,她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状态一天比一天差,有时候半夜醒来以为蒋裔还在她身边,她伸手去找他,却怎么也触碰不到,睁开眼看不见他的那一秒,她会突然陷入恐慌之中,甚至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感觉和蒋裔在一起的短短几个月更像是梦。
后来她接到了凌博彬的电话,这段时间她无故旷工,公司里早已议论纷纷了,从凌博彬谨慎的语气中,简玟便猜到他知道自己和蒋裔分开的事了。
凌博彬在电话里说道:&ldo;其实你不用回去的,住宿方面公司可以给你安排,你平时工作基本上跟他没有接触,对你不会有任何影响。&rdo;
漫长的沉默过后,简玟轻叹道:&ldo;还是算了吧。&rdo;
是会有点可惜的,在总部才作出点业绩,势头正猛,这时候退出,总有种还没看到山顶风景就滚落山底的感觉,亦如她和蒋裔的感情,当然会有不甘心的成分。
但人生难两全,她当初被调去总部多少是借了蒋裔的关系,去广东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他,没必要再留在那给自己念想了,现在只是回到重新开始而已,她还年轻,没什么输不起的。
她向凌博彬请了一个多礼拜的假,申请过完年调回滨城酒店,凌博彬劝不动她,最后说道:&ldo;你趁过年期间好好歇一歇,顺便再考虑考虑,如果年后你还是这个想法,我们到时候再商量。&rdo;
和凌博彬通完电话后,简玟脑子很乱,她躺在床上,这几个月遇见的人不停在她脑中出现,一帧帧一幕幕地跳过,仿若一辈子那么漫长,不知过了多久,一张面孔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脑海。
简玟猛地坐起身,把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最后在卡夹里找到了那张磨砂的黑色名片。
她拨通修聿电话后,根本没人接,她又连续拨了两遍,就在她怀疑修聿给了她一张假名片时,那边猝不及防地接通了,张口就骂道:&ldo;我不管你是哪个小崽子,扰人清梦犹如谋财害命没听过?你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找我,不然我回国非得让你全家跟我sayrry。&rdo;
&ldo;呃&rdo;简玟一时语塞,半晌说了句:&ldo;rry&rdo;
修聿那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语调突然就变得柔和许多,问道:&ldo;简玟?&rdo;
&ldo;是我。&rdo;
修聿的声音带了丝笑意:&ldo;嗨,是你啊,早说嘛。&rdo;
&ldo;&rdo;你貌似也没给我机会说啊。
简玟抱歉道:&ldo;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白天还在睡觉。&rdo;
修聿打了个哈欠告诉她:&ldo;我这里是凌晨两点,大街上一个鬼影都没有,你说我不睡觉干吗?&rdo;
&ldo;嗯?你在美国?&rdo;
会这么问,是简玟下意识认为美国和中国的时间是颠倒的,但她并不知道自己踩到修聿什么雷区了,他突然又暴怒起来,骂道:&ldo;fk,别跟我提美国,我这辈子都不会去美国。&rdo;
然后似乎意识到自己情绪过激,又换了种语气问她:&ldo;你找我什么事?&rdo;
简玟吞吞吐吐地说:&ldo;我和蒋裔分开了。&rdo;
&ldo;好事啊!多喜庆呐!正好要过年了。&rdo;
&ldo;&rdo;简玟突然感觉她可能不应该打这个电话。
所以也就匆匆说了句:&ldo;那不打扰你休息了,你要是以后有机会来滨城再联系吧。&rdo;
但让简玟万万没想到,第二天傍晚她就接到了修聿的电话,他说他来滨城了。
简玟去见修聿的时候,套了件羽绒服、牛仔裤和雪地靴,走进餐厅时,羽绒服的帽子还裹在头上,修聿差点没认出她来,直到她在他面前坐了下来,脱掉帽子,露出脸。
她没化妆,素面朝天的样子看上去年龄很小,皮肤清透却也显得脆弱,鼻尖冻得通红,有些楚楚可怜,和当初在蒋裔身边时明艳水灵的她判若两人,要说起来,眼里的光没了。
修聿已经等了一会,桌上几样小吃,他看了她一眼,拿过菜单递给她:&ldo;最近没好好吃饭吧?想吃什么别跟我客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