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落地,园中一片哗然,寻常不该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扶光水榭斜对面廊桥上,邬在非嘴角快咧道耳根:“女君好厉害!”
赵苍瞪了他一眼,侧目看景珣,发现他好似没听见“女君”二字。
邬在非得意的朝赵苍昂了昂下巴。
景珣幽深的眸子凝注着那道倩影,唇畔扬起一抹弧度。
锱铢必较,天经地义。
扶光水榭中,杜心禾听到庾昭月称呼她姜少夫人,心头无端发寒,婆母最不喜她管娘家的事,今日似乎引火烧身了。
杜丹禾嗫嚅着嘴唇,看向窦岚。
窦岚自然不肯道歉,娇声嘲弄道:“昭月表姐,本来顾念咱们是亲戚,想给你留些颜面,既然你得寸进尺,就别怪我不给你脸了!”
庾昭月双眼微眯。
“四年前你爱慕襄王世子,做出偷盗他玉珏的丑事,好在姑祖母明察秋毫,将你关进祠堂思过!”
窦岚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纷纷朝庾昭月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
四年前爱慕准姐夫的传闻,长安城人尽皆知,但是偷盗和关祠堂的细节,众人却是头一回听说!
谢若竹和郑清如心疼的望向庾昭月,当年在城外相送,庾昭月弱不胜衣,原来是受了这等侮辱!
庾昭月心底窜起火苗,她和阿娘兄长努力瞒了阿爷四年,竟被这群蠢货一朝捅破。
当年庾婉月顾忌庾氏女郎的清名,只造谣她爱慕景绪不敬尊长,并未宣扬其他事情,而今日窦岚却能说出个中细节。
庾昭月怒极反笑,在窦岚自鸣得意的注视中,毫不犹豫抬手扇了她一耳光。
“啪”的脆响,众人均面露愕然。
庾昭月从清夏手中接过锦帕,慢条斯理擦了擦手,眸光扫向杜丹禾。
杜丹禾一惊,心头忽然涌现悔意,她不该将此事告诉窦岚的。
郑清如回过神,立刻握住谢若竹手臂,此事不能善了。
谢若竹连忙朝侍女使眼色,速去请二舅母、长嫂、舒国公世子夫人和东阳郡夫人来。
至于大舅母,等她知晓消息,自己来吧。
窦岚是舒国公老来女,自幼备受父母兄嫂疼爱,又因胞姐成了世子妃,这三年可谓过得顺风顺水。
除了和袁雪镜等人有些摩擦,但是从未被人掌掴过,她一时间被打懵了,待察觉到脸疼准备反击,却被庾昭月利刃般的视线钉在原地。
“十八娘慎言,我自幼受父母教导,你是觉得我长安庾氏教养欠缺?还是觉得我母家博陵崔氏不通礼仪?
不过些许谣言,但凡有些脑子的都能分辨出,你年纪尚小,不明是非也就罢了,竟还拿到我家宴席上来嚼舌!”
赤裸裸的嘲讽,窦岚脸色青红交加,手指哆嗦着指向庾昭月。
看戏的众女神色一凛,本来还有想开口劝慰卖个好的,此刻见涉及大胤两大士族,纷纷闭紧口舌,生怕给家族招来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