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倾想到昨日夜忱阑去过之后就那般神情,便寻思着也去镇外的流民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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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外几里的几间破茅草屋內。
这些流民被滞留在里面,大部分连围墙都坍塌不全,更别提窗户,风卷着雪花可以将屋內吹个通透,这就是所谓的流民营。
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他们大多都衣不蔽体,赤。裸着双足,围着仅有的火堆,或躺或坐在脏乱的干草上,死了,便抬出去扔到外面坑里烧了。
夙倾走进了一间挂着白布的茅草屋內,便闻到了阵阵腐败之气。这屋里的人大多面色乌紫,目光涣散,一些人干咳不止,一些人还不断地从口中呕吐出秽物,很明显是得了疫病。
不过病人同那些流民已做了隔离处理,每人分发佩戴了老君神明散,点了苍术降真香,应是夜忱阑前来处理的。
夙倾望着这些人,忽觉在一片草席上,蜷缩着一个小小的,熟悉的身影,在她身边照料的则是个蒙着白巾的鹤发老妪。
“桃玉儿?她们祖孙俩怎么会在这里?”夙倾认出了她们,心中吃惊。
老妪目光呆滞,十分憔悴,正在为孙女擦去咳出的秽物,夙倾瞧见了,手巾上染得全是鲜血!
夙倾唤了老妪,却没有反应,她走过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老人家,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老妪面无表情地回过头,见是夙倾,忽然神情一动,颤声道:“姑娘,是你啊!”
夙倾点点头,又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老妪望了眼蜷缩着的桃玉儿,立刻老泪横流地回道:“这些患了疫病的流民路经我们住处,我的桃玉儿本就体弱,就被传染了,老族长竟让人强行将我们跟这些病人丢在一起,说是怕我们乱跑把病气带到镇子里。”
夙倾皱着眉头,这老族长还真是面善心冷,不管他人死活,就这样把这些人扔在这里自生自灭,不病死也得被活活冻死。
这时,一只苍白的小手抓住了夙倾的衣袖,病得神志模糊的桃玉儿躺在草席上艰难地道:“姐姐,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她这话说得老妪的眼泪颗颗滚落下来,用苍老褶皱的手抚摸桃玉儿的额头,安慰道:“傻孩子,可别这么说,夜大夫不是说了,他一定会治好你的!”
夙倾在一旁观察了她面相,一团死气已由她的眉心扩散开来,显然已是病入膏肓。
夙倾沉默,放眼望着四周,问老妪道:“夜忱阑呢?他怎么不在这里?”
老妪擦拭着眼角的老泪与她道:“夜大夫啊,他说去山里采药了。”
此刻桃玉儿的小手却是紧抓着夙倾的手,夙倾感觉到她掌心也是一片冰凉,死亡正在将她吞噬,只见小女孩害怕又央求地道:“姐姐,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老妪终于忍不住抱起小女孩,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地哭喊道:“我的桃玉儿才十几岁啊,老天爷,这孩子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她!”
夙倾叹了口气,将小女孩的手放回被子里,走出茅草屋,她抬头,看见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