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梦被两名战士搀扶着上了岸,让她半躺在岸边休息,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喘息着,脸色苍白的厉害,整个人像是被彻底抽干了力气似得,软绵绵的,眼皮沉重的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身体疲惫到了极致,受伤的地方更是疯狂叫嚣着,疼痛如潮水般无边无际,翻滚着、汹涌着、霸道的、一遍一遍的侵蚀着她的身体。
“夏同志,你怎么样?”李营长在战士的搀扶下,焦急的凑到夏梦身边,满眼担忧的询问。
夏梦艰难的摇了摇头,“。。。没事,死不了!”
李营长闻言,上下打量夏梦,见夏梦浑身湿淋淋的,轻伤的位置,血水与河水混在一块,还不太明显,但脚踝的位置,夏梦一上岸,鲜血就顺着鞋子滴滴答答的往下淌,不一会儿,夏梦脚下那块位置,就被鲜血侵染。
李营长面色凝重,仔细检查夏梦的伤势后,眼里飞快划过一抹难过的伤痛,先让战士给夏梦包扎止血,又去看王营长。
王营长腹部中了一弹,鲜血不停的往外冒,两个战士正在帮王营长止血,情况也比较危急。
李营长跟张秋实互报了部队番号,张秋实面色凝重道,
“李营长,我们要赶紧撤退了,敌人已经开始组织过河了,我们人太少,弹药也不充足。”
李营长点头道,“好,我们这就走!”
张秋实连队断后,李营长他们这些伤兵相互搀扶着一起撤退。
夏梦左脚踝骨头碎裂,无法走路,只能由战士背着走。
战士体力消耗的厉害,背着夏梦走不了多远,就要换人背着她走。
幸而,张秋实率人赶上来,帮着他们背着伤员,一行人的行走速度这才加快不少。
敌军在后面紧追不舍,夏梦他们丝毫不敢大意、停歇,拼了命的跑,终于两个小时后,他们进入我军安全领地内,敌军不敢过来,只能无能狂怒。
顾野得到消息后,赶来时,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战士背上,已经昏死过去的夏梦。
顾野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太过想念产生了幻觉,明明冷着一张脸,严肃的不得了,脑内却忽地一片空白;
片刻后,顾野暗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的感觉如此真实,他也才真的相信那真的是夏梦!
自从亲眼看到夏梦当着他的面跳河,顾野的心就一直揪着,如果不是现在他走不开,顾野早就去寻找夏梦了。
甚至,为了能早点去找夏梦,顾野制定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只希望能早点结束战争,计划已经送交总指挥部,这两天就会有得到批复。
却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去找,夏梦自己就出现在他面前。
顾野立刻让刚派来团里的医生和护士展开救治。
顾野自己疾步走到背着夏梦的战士身旁,伸手道,“把她交给我吧。”
战士愣了下,有些无措的看了眼李营长。
顾野跟李营长解释,“我们是朋友。”
李营长不觉得顾野会撒谎,就点点头。
战士小心翼翼把夏梦交给顾野,顾野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夏梦,像抱着一个宝贝似得,双臂伸直,略有些僵硬,像是生怕弄疼了夏梦似得,一动不敢动。
此时的夏梦浑身衣服湿透,齐腰的长发本来被夏梦编成了麻花辫,此时也狼狈的散落在夏梦的耳边,脸色苍白的像是一块失去了光泽的玉石,没有血色的嘴唇更是干裂的起了白皮,裸露在外的手腕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最严重的应该是膝盖和脚踝的位置。
膝盖衣服略有些磨损,那个地方的衣服布料颜色略深,明显是血液干涸后形成的,脚踝被血痂包围,甚至依然有丝丝血液顺着绷带往外渗透,脚踝肿胀的很厉害,像是蓬松的发面馒头,上面却布满了让人心惊的青紫淤痕,让人揪心。
裸露的肌肤上,已经能看到如此多的伤痕,那衣服下面呢?
此时的夏梦就像是一个被孩子踢来踢去,随意玩弄过,又被天真残忍的孩子丢弃的破布娃娃,精致面孔、受到损伤,破败的身体,让顾野感觉到了一股窒息感的心疼。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住,无法呼吸,甚至几乎无法保持冷静。
医生过来后,因距离王营长近,率先走到昏迷的王营长身旁,检查了下后,面色严峻道,“伤势太重,毕竟赶紧进行手术!”
医生让护士去准备手术用的东西,又去检查下一个战士时,却战士阻止了,
“医生,请先检查夏同志的伤势!”
“对,夏同志伤势很重!”
“医生,请一定要治好夏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