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挨了谢安奉一巴掌,还被唤作沈姨娘,这比李融罚他们三天挨饿,要严重得多了。
哆嗦着推推谢锦嵘,老沈氏大哭:“老爷,你要做主啊,妾身可怎么活啊?”
谢锦嵘能有什么办法!他腿还没长好,估计后半辈子只能瘫在床上,能不能活着到岭南都不好说。如今逆子秋后算账,他再闹,解差的鞭子就落他身上了。
沈氏的子孙都熊了,只有谢湘湘坚决不承认。
一旦承认了沈氏的妾室身份,谢安淮就是庶子,她就是庶子的子女,是真的贱到泥里。
“二叔,祖母是祖父正经抬的继室,就是祖父的正妻。就算我们如今落难,也不能歪曲我祖母的身份。”
“喊我二叔?你配吗?”
“我祖母是侯府正儿八经的继室,我爹就是嫡子,我就是嫡孙女,为什么不能喊你二叔?”
谢湘湘确实比谢云那些人强多了。
有犯人看不下去,直接八卦:“谢大小姐,你前天晚上去哪里迷瞪了?”
“……”谢湘湘恨得咬牙。
宋泠泠哪里看着自家人吃亏,也不客气:“《大秦律·户律》曰:妻在,以妾为妻者,杖一百,并改正。年四十以上无子者,方停娶妾,违者笞五十。祖母在世时,沈姨娘便以妻自居,是为越矩;祖母未进门,沈姨娘便与祖父育有一子一女,是为无耻;祖父宠妾灭妻,尸骨未寒,沈姨娘自立继室,是为不忠;族人未曾签字同意,何来扶正?”
“礼无二嫡,妾就是妾。”谢安奉怒道。
谢炎炎厌世脸上一片不耐:“装这么多年侯府嫡系,够了!”
妻妾失序,皇上没有追究谢锦嵘的罪责已经是格外开恩。
谢湘湘脸面丢尽,还想辩解,众人都嘘声一片。
李融烦死了,一顿鞭子抽了沈氏的子孙,一个个抽得直蹦跳,旧伤未去新伤又添。
再次上路,宋泠泠劝谢安奉:“父亲,有妹妹在,您的福气长远着呢,何必和不值得的人生气?”
谢安奉点点头:“是,以后不理他们。”
小包子在车上熬不住,睡着了,睡前还惦记着糖葫芦什么时候能吃。
摇晃了一个时辰,谢炎炎看他醒来,把糖葫芦递给他,说:“可以吃了。”
常见的糖葫芦是山楂做的,但眼下山楂没成熟。
把糖葫芦给了全家每人一串:“尝尝好不好吃?”
男人本来不喜欢吃甜食,可流放路上,风餐露宿,山药豆仔糖葫芦就是人间至美。
外壳焦糖甜脆,里面豆仔香软,嘎嘣脆,蜜蜜甜,好吃。
苏喆在他们马车上给谢零榆补课,他是真的惊呆了,谢家姐姐太厉害了,怎么会做这么好吃的东西。
两斤山药豆仔挺多,做了60串,晚上在翟家镇落脚时,一家人已经吃掉了30多串。
唐斩拿着一个木盒过来,问谢炎炎,可否用木盒换一串山药豆仔糖葫芦。
谢炎炎直接抓了三串给他:“不用换,送你。”
唐斩愣了一下,抓了糖葫芦走了。
一串递给唐校林,两串给唐冉冉,唐冉冉把一串递给他:“哥哥也吃。”
“你吃吧,男人不喜欢吃零食。”
“可是,这是炎炎姐姐做的,你不想尝尝味道吗?”
唐斩便接过来,龇牙咬下一颗裹了糖粘上芝麻的山药豆仔,慢慢含着,慢慢咬碎,一双眼睛就像阳光一样明亮。
他只吃了一颗,其余的都给了唐冉冉。
谢炎炎把制作香皂的材料购买权都交给了谢安奉,连材料配比她也悄悄告诉了谢安奉,火候控制告诉了宋泠泠,搅拌交给父亲和几个哥哥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