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离开京都,脸都没扭一下,鸾驾离开,大唐国居然连一个拦的都没有。
慕容凤皇看着刘裕离开,哈哈大笑,拉着元婴说:“公主,走,我们回去也准备准备。”
元荣和元婴离开,没有人注意少了一个人。
从原先慕容凤皇挖的逃生洞逃出去的谢湘湘,一路往京郊的乡下逃去。
当她到了京郊那座小小的山神庙时,忽然想到两年前,武义侯府所有人,与一起流放岭南的犯人,在这里住过。
那时候她是犯人,但是家里人都还活着,她还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是改变全家人命运的希望。
可是那些亲人基本都死在她的手上。
她是怎么一步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明明很爱他们啊……唉,这都是命!
蹲在山神庙四面漏风的小庙里,她思路也被冻得打不开了。
死很容易,活下去太难了。
她重生了,可是活得还不如上一世,而且她的红利期早就过了,她和别的人没任何区别。
不,她还不如别人,她现在连赖以邀宠的容貌也没了。
脸上的两个大字,是元婴刺的,和黥刑一样的,除非把皮割了,根本洗不掉。
元婴见了慕容凤皇,觉得他是天下第一美第一好,相貌有,武功有,性格暴躁,还是他们同族勇士。
发现谢湘湘假怀孕,慕容凤皇倒是没有杀她,只说一句:“你也是个可怜人。”便把她送给了元荣。
元荣是个变态,而且游牧部落根本没有伦理纲常,她成了元荣、魏帝、元荣的儿子,三代人的玩物。
她想逃,逃不掉,那是她不愿意面对的噩梦。
一个民族有一个民族的习惯,她无法适应也不想回忆那样屈辱的生活。
元婴说谢湘湘亵渎并且欺骗了她心目中的男神,各种羞辱谢湘湘,在她脸上刺了这两个字。
要是搁着以前啊,谢湘湘肯定羞愤死了,可经历这么多,她已经麻木了。
就好似那一口老痰,她也能淡定地咽下去。
外面寒风呼啸,她想着她应该活下去。
活下去难,太难了。
她怕自己冻透了,赶紧从山神庙里出来,在周围山里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
她一直在想一个事,谢炎炎怎么那么会找吃的?
在她眼里好像到处都是吃的,而自己怎么就找不到呢?
在山神庙周围找了好一会子,地里连一粒麦粒都找不到,一块根茎都挖不到。
那些黄色的、褐色的低矮的植物,估计都是草吧?不知道能不能吃?
只有雪,白茫茫的,她可以吃,但是吃了更冷。
她想烤火都做不到,没有火折子,点个火堆也做不到。
从山神庙里出来,她看见山下的水塘,水塘早就结了厚厚的冰。
是单纯的冰,冰下没有鱼,也没有螺蛳,没有任何能吃的。
“我不如谢炎炎,真的和她差太多了!”谢湘湘丧气地承认,“我不想挣扎了,只要谁能让我活下去,做什么都行。”
越走脚下越软,她歪歪斜斜的,一直走一直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天,到了一个村子,村里很破落,战乱蹂躏过的土地,处处都是萧条和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