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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斯米洛的衣着十分引入注目：一套做工考究的西装，配的是法式袖口的衬衣。虽然外面很闷热，他的衣服却平整干爽，一点也不湿。一个部下觉得不可思议，曾经小声问别人斯米洛究竟出不出汗。

&ldo;妈的，不出。&rdo;一名警官回答说，&ldo;大家都知道那个怪物没有汗腺。&rdo;

斯米洛朝电梯方向走去，站在电梯旁的警官已经礼貌地替他把门打开。肯定是大门口那个警官把他到场的消息传进来了。斯米洛对此未作任何表示，径直走进电梯。

&ldo;擦个鞋吧，斯米洛先生?&rdo;

斯米洛转过身。

&ldo;哦，啊，斯米迪，谢谢。&rdo;

这个人大家都只知其名不知其姓。他在饭店大厅对面凹进去的小屋里放了三张擦鞋的椅子。这一行他在城里另一家饭店曾经干了几十年。最近，广场饭店把他招引过来，他的老顾客也都跟了过来。即使是外来顾客，给他的小费也不少，因为对于该于什么、去什么地方、以及在查尔斯顿上哪儿才能找到快乐，他比饭店接待员知道得还多。

罗里&iddot;斯米洛也是他的老顾客。在一般情况下，他会停下来跟他寒暄几句，可是他现在有急务在身，实在不想因此而滞留。他很客气地说：&ldo;以后再找你，斯米迪。&rdo;电梯门随即关上了。

他和那个穿制服的警官一起上到顶层，其间谁也没说话。斯米洛跟同事从不称兄道弟，即使对与他级别相当的人也是如此，跟比他级别低的当然就更不会这样。他从不主动跟人搭话，除非话题跟他调查的某个案子有关。局里有些胆子大的想跟他聊天，很快就发现自己是徒劳。他的举止使人不敢跟他套近乎。要说与他接近，他那整洁的外表就像一知道铁丝网，足以使人望而却步。

电梯上到五楼之后，门一打开，斯米洛就感觉出晋一种令人惊骇的气氛。他到过数不清的谋杀现场，&ldo;有的平淡元奇，有的让人毛骨悚然。有的是常规作案套路，看过之后留不下多少印象。有些现场看了之后却让人永远也忘不了，其原因无外乎作案者富有想像力的手段、发现尸体的特殊地点、杀人者的离奇怪招、凶器的独有特点或者受害者的年龄及其所处的环境。

每当初到一个犯罪现场，他都会感到肾上腺素在涌动，对此，他并不感到惭愧。这是他天生的本能。他很喜欢自己的工作。

他走出电梯时，走廊上身穿便衣的警官们的谈话声立即停下来。他们或出于尊敬或出于畏惧，纷纷给他让道。他朝今天里面死了个人、此刻敞着门的套房走去。

他看了看房问号码，然后朝里扫视了一圈。使他感到高兴的是，犯罪现场调查小组的七名警官都已到场，正在各司其职。

对他们毫无遗漏的工作，他感到满意。他转身面对由刑侦科派来的三名警探。一个正在吸烟的赶紧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斯米洛用冷峻的目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ldo;但愿那里面不要留下重要的证据，柯林斯。&rdo;

那警探把双手插进衣兜里，就像个便后不洗手而受批评的三年级小学生。

&ldo;听着。&rdo;他对这个小组的人说。他说话从来不提高嗓门，而且从来没这个必要。

&ldo;对任何错误我都不能宽容。如果犯罪现场受到任何污染，如果操作规程受到任何破坏，如果有人粗心大意漏掉任何细微的证据，都将受到严厉的惩处。由我亲自惩处。&rdo;

他一一看着他们，然后说：&ldo;好吧，我们进去。&rdo;

他们戴上塑料手套，先后进入房间。他们按照各自的任务分别行动，而且轻手轻脚，不该碰的一概不碰。

斯米洛走到最先赶到现场的两名警官面前。他没有任何客套，直截了当地问道：&ldo;你们碰过他没有?&rdo;

&ldo;没有，先生。&rdo;

&ldo;碰过什么东西?&rdo;

&ldo;没有，先生。&rdo;

&ldo;门把呢?&rdo;

&ldo;我们赶到的时候，门是开着的。发现他的那个清洁女工没把门关上。饭店那个保安可能碰过。我们问了他，他说没有，可是……&rdo;他耸了耸肩。

&ldo;电话呢?&rdo;斯米洛问。

&ldo;没有，先生。我用的是我的手机。也许保安在我们到来之前用过。&rdo;

&ldo;到目前为止，你们跟谁交谈过?&rdo;

&ldo;只有那个保安，因为是他打电话给我们的。&rdo;

&ldo;他怎么说的?&rdo;

&ldo;他说一个清洁女工发现了一具尸体。&rdo;他指了指那尸体，&ldo;就像现在这个样子，脸朝下，左肩胛骨下面中了两枪，从背后打的。&rdo;

&ldo;你们询问过那个女工没有?&rdo;

&ldo;问过，不过她受刺激太大，我们没问出什么。再说，她又是个外国人。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人。&rdo;

听着那警察的回答，斯米洛扬起了眉毛。

&ldo;从口音上听不出来。她老是重复说&lso;死人&rso;，接着就不断用手帕擦鼻涕眼泪。她吓得不轻。&rdo;

&ldo;你摸过脉搏没有?&rdo;

那警察看了他同伴一眼，那人才第一次开口说话。

&ldo;我摸了。看他是不是真死了。&rdo;

&ldo;这么说你动过他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