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说,出警的时候,如果遇到危险的状况,熊浩然习惯性地把他推到身後,冲他拍拍腰间的手枪,那一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的架势。
吊儿郎当,每天摆著不欺负人就不爽的流氓样子,熊浩然脸皮厚厚地任向扬远鄙视唾弃,却很少告诉他,自己为他做过什麽……
於是他就真的觉得,熊浩然什麽都没有做,也觉得在他们两个之间,应该是熊浩然更依赖他,离不开他。
现在人一走,向扬远才迟钝地发现,一直以来,熊浩然其实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引导他,保护他,收拾他捅出的篓子。
自己对他的喜欢,也许是因为一见锺情,又何尝不是笃定了这种低调的、掩饰在嬉笑怒骂之下的温柔,会一直守护著自己,不离不弃。
眼角似乎有点痒痒的,向扬远在半梦半醒之间抹了一把脸,手掌一片潮湿。
於是,他就在这一片湿意中,再次悲惨地醒了。
这段时间,熊浩然都在刑警队忙到焦头烂额,忙里抽空给他打电话,或者飙车到宿舍看他,他都因为心里那一个解不开的疙瘩,态度多多少少带了几分冷落。
现在,在这个本来应该他们两个一起度过的夜晚,他才发现,自己有多想念那个一直被自己嫌弃,却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的家夥。
想念他有求於人的时候,谄媚里带著算计的&ldo;乖徒弟,老师我──&rdo;,想念他较真的时候,不依不饶又有点孩子气的&ldo;喂,向汤圆&rdo;,想他对自己无可奈何的时候,有气无力的&ldo;小祖宗,你要干嘛……&rdo;
明天,等交了班,就去看看他好了……
睡著以前,这是向扬远的最後一个念头。
不知道睡了多久,刺耳的警铃响起,向扬远还没睁眼就习惯性地翻身要下床,却一个踉跄,差点滚下沙发。
脖子酸痛不已,果然落枕了……
陆西也醒了过来,坐在床上揉著惺忪的睡眼,大大地打了个呵欠,问:&ldo;几点了?&rdo;
向扬远一个晚上没睡好,眼睛下暗影深深,远远看去像极了熊猫,看了看手机,他说:&ldo;六点半。&rdo;
陆西打开灯,下床边蹬鞋子边困倦地说:&ldo;六点半,好早,都没睡够……&rdo;
向扬远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老大,难道你就没发现昨晚你睡著以前我是在你旁边躺著而我现在可怜地窝在离你五米远的小沙发上吗?你也真好意思说你没睡够啊平时看你斯斯文文的样子睡觉居然又磨牙又打人!
陆西听不见向扬远无声的咆哮,跑出休息室,在前台鼓捣了一阵子,又打了个电话,然後大声喊:&ldo;扬远,出警咯!&rdo;
向扬远刚刷了牙出来,边套制服边问:&ldo;什麽情况?&rdo;
&ldo;入室盗窃!&rdo;
&ldo;偷了什麽?&rdo;
陆西回来洗脸刷牙,在浴室里含糊地说:&ldo;窗玻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