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励东翻了两页文件,目光却转向了趴在桌子上看书的余清微,一条又黑又粗的马尾规规矩矩的盘在脑后,却总给人一种不安分的感觉。这就是她的特色。
脑中不由得开始搜索有关她的讯息。
余清微,19岁,a大大一新生,主修心理学,擅长古筝琵琶等古典乐器,另外还写得一手好字下的一手好棋,算得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除去家世算是标准的大家闺秀。
温婉似水,气质沉静,乖巧听话,不吵不闹。
可是现在看来,她骨子里有着和他一样固执的基因。
第一回合算她赢,却不是因为她的机敏,而是因为他突然的心软。
心软?想到这个词,陈励东眉心微皱。
余清微感觉到陈励东在看她,那目光炽热的她根本不敢回头,只能僵着身子继续看书。
脑中不由得想起了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说的话。
他说:&ldo;我不喜欢你的名字。&rdo;
她略感诧异:&ldo;为什么?&rdo;
&ldo;你知不知道清微是什么意思?&rdo;
&ldo;知道。&rdo;
&ldo;太过苍凉,毫无斗志。&rdo;
&ldo;我却喜欢喧嚣过后归于平淡。&rdo;
后来陈励东又说了什么她记不太清了,总之就是不置可否。
也就是因为他当时的态度所以后来她才会对他放松警惕,以至于新婚第一夜犯下那样的大错。
那天,没有婚宴也没有婚车,她自己一个人提着行李箱到了陈家,然后被佣人带到了陈励东的房间。
没一会儿陈励东回来了,他的脸很红,走路也不是很稳,看样子是喝了不少的酒。
他看也没看余清微一眼就直接倒在了床上,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息。
大约是酒精带来了不适感,他睡的很不安稳,眉心高高的蹙起,额头上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ldo;水……水……&rdo;他哑着嗓子喊到,一手还有些不稳的解着衬衫领口的扣子。
余清微看到他嘴唇干的似乎都要裂开了,一时有些不忍,尴尬的站了一会儿之后她倒了一杯水给他。
陈励东根本不接,依旧喊着水……水。
余清微犹豫了一下,最后出于好心靠过去扶着他的肩膀让他稍稍坐起来一点,然后喂他喝水。
可能真的是太渴了,他喝的有点急,杯子里的水一小半进了他的嘴里,一大半淋在了他的衣服上,整个胸膛湿成一片。
她放下杯子,很想装作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心里却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安,不知道他穿着湿衣服睡觉会不会感冒,但是让她去给一个陌生男人脱衣服未免也太……
脑子里冒出两个小人儿,一个说别管他,另一个说对啊对啊。
挣扎一番之后她还是起身从洗漱间拿了两条毛巾,一条干的,另一条用温水打湿。
干毛巾被她塞在了他湿衣服的底下,湿毛巾是用来给他擦脸的。
因为紧张她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只好一直低着头垂着眼,擦完脸又拉过他的手细细的给他擦着。
他的手很大很厚实,指甲修剪的非常整齐,他的手心有着一层薄茧,和她保养的很好看的手是完全不同的。
其实他们两个原本也是不同世界的人,一个是风华正茂前途无量的年轻上校,一个是寄人篱下提心吊胆的穷酸学生,如果不是他那么随手一指她永远不可能成为他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