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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大约一天前,伯莱拜尔从昏迷中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地下,黑顿亲王站在他面前。他不顾亲王用手势和听不懂的夜世界语阻拦,致意要去追赶方婷他们。他最怕的是二号会把方婷带回&ldo;局里&rdo;,甚至其他更糟糕的地方去。

黑顿送给他两匹马、枪和一些必需品,指了方婷他们的去向。伯莱拜尔草草裹了头上的伤,就打马往峡谷方向奔来。赶到这里,他才有时间考虑下一步如何行动。

还没容他细想,前面的人影已经散入岩石背后藏了起来。伯莱拜尔刚想喊几句话,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脸飞了过去:他们开火了。

他立刻跳下马,在山壁的一个凹洞里躲好,把长枪装满子弹,寻找着二号的身影。

枪弹一颗颗钻进身旁的山石里,声音啾啾如小鸟。火力并不猛,但很准确,看来那边只有二号一人在开枪。枪声远远地经过山壁的反射传过来,被放大了几倍。仿佛有人在喊话,但枪声太响,其他声音都听不清楚了。

伯莱拜尔想,只有先把二号制服,才能向方婷他们澄清事实。他露出半个头,看见对面开枪时闪现的火光,就向那里连发两枪。对面的枪声暂时中止了。

但没过多久,枪声又起。对方换了个地方,而且是边打边移动位置,向这里慢慢逼近。伯莱拜尔感到了危险,他也趁着空档一闪身,钻到另一个凹洞里。借着星光,他能看到二号的黑影象小团墨汁一般漫过山石,无声地、恶毒地往这边靠近。他悄悄举枪瞄准,不用打要害,只需射中他的肩膀……

突然,两个人影骑着马迎面奔来,那是方婷和穆哈穆,似乎是要跑过来找他。

也许二号已经败露了形迹?只见二号持枪向方婷的马扑过去。伯莱拜尔没有细想,

瞄准便射。二号的影子应声倒地。

一瞬间,枪声、马蹄声都嘎然而止。那奔跑过来的两匹马停在了二号倒下的地方。伯莱拜尔收好枪,牵着马走过去。

离他们还有三十尺左右的时候,伯莱拜尔听到穆哈穆的声音:&ldo;别乱动,把枪扔在地上,放开马缰,你自己慢慢走过来!&rdo;

伯莱拜尔大声说:&ldo;你们认不出我么?我是伯莱拜尔呀。&rdo;

对面传来枪弹上膛的声音。伯莱拜尔连忙扔下了枪和缰绳,慢慢走过去。他看见方婷和穆哈穆都用枪口指着自己,地面上,二号仰天躺着,手捂胸口,两眼炯炯发光。他轻轻地咳着,每咳一下都从口鼻中溅出一些鲜血,看来是受了致命伤。

伯莱拜尔刚想跑上去看看二号的伤口,穆哈穆用枪逼住了他。方婷低声说:&ldo;你为什么要这样干?他是你的兄弟呀!&rdo;

&ldo;兄弟?&rdo;伯莱拜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ldo;亲兄弟。&rdo;穆哈穆冷冰冰地说,&ldo;你还装什么样?&rdo;

只听二号微弱、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地底传来:&ldo;他不知道我是谁。他……他是伯莱拜尔。&rdo;

方婷和穆哈穆呆住了。把伯莱拜尔和二号来回看了几眼,穆哈穆说:&ldo;老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do;

&ldo;我说他才是伯莱拜尔!&rdo;二号吃力地说,&ldo;我骗了你们。&rdo;

&ldo;他还不知道……&rdo;方婷说。

&ldo;对,那些事,他还不知道。我没有跟他说。&rdo;二号咳着道,&ldo;现在我要跟他说清楚了,你们走开。让我们两个在一起呆几分钟。&rdo;

方婷在伯莱拜尔耳边悄悄说了一句:&ldo;千万要小心他!&rdo;就和穆哈穆默默地走开了。他们看见伯莱拜尔在二号身边蹲下来,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膝上。

&ldo;你都清楚了吗?&rdo;二号对伯莱拜尔说,&ldo;我已经把我的秘密全部告诉你了。&rdo;

伯莱拜尔仍然沉浸在初闻秘密时的震惊、伤感和苦涩中。他想:我刚刚亲手打死了我的兄弟……

二号说:&ldo;你想知道的,关于我的上司的事,我也都说了。我不管谁输谁赢,

只不过他在暗处,你在明处,这不是公平竞赛。所以……我才说了。并不是因为什么该死的血缘……血缘关系!你别想错了!&rdo;

&ldo;我知道,我明白。&rdo;伯莱拜尔说。

二号看看远处的方婷,说;&ldo;你怎么打算?对她?她也是个找不到归宿的人。

最好送她回家去吧。&rdo;

&ldo;好。&rdo;伯莱拜尔答应。

&ldo;我恨你。&rdo;二号坦率地说,&ldo;现在仍然恨你。多幸运啊,你这个冷酷自私的家伙!你还能活好久呢。还能看着那个女孩坐上她的&lso;空间船&rso;飞上星空,还能去钓鱼,还能一年一年地休假,你还能去向那个生养你的女人、向你的&lso;妈妈&rso;

索要更多的爱。我也是她生的呀……&rdo;

&ldo;我要带你一起去见她。&rdo;伯莱拜尔抱着他说。

&ldo;骗子。我已经活不成了。&rdo;二号微微一笑。

&ldo;我要告诉她,她不仅生了我一个。我还有一个兄弟,长得跟我一模一样,强健勇猛。&rdo;

&ldo;强健?&rdo;二号说,&ldo;真的?我很强健?&rdo;

伯莱拜尔点点头。

二号忽然把衣服一层层地扯开,直到露出胸膛。伯莱拜尔猛地呆住了,几乎不敢正视二号裸露出来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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