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不轻不重的声音落下,颜贵人身边抬步撵和伺候的奴才都齐齐跪下喊冤。见主子皱眉,知道主子不喜这般的场景,听竹喊了一声:“都闭嘴。”
那边颜贵人也被迫下了步撵,可脸上依旧带着不满和讽刺:“嘉嫔姐姐想处置婢妾的奴才,也得看皇上同意不同意。”
一场训斥瞬间有了几分紧张,云溪不露声色地往主子身前挡了挡。
“就几个奴才还值得脏了皇上的耳?这后宫出了崇德殿的人,那个奴才敢叫皇上费心?”
“谁给你的权利质问我?又是谁给你的权利敢坏了祖宗规矩后宫秩序?”见颜贵人依旧嚣张,沈夕瑶脸色一变,语气严肃一丝玩笑也无,“实在是没了规矩。”
颜贵人见嘉嫔动怒了,心里一紧,生了些怯意,但瞧见周围几个看笑话的宫妃,一时也不想被看扁,只得梗着脖子扛着。
“我虽只是嫔位,但也由不得你个小小的贵人奚落羞辱。”沈夕瑶厉声呵斥,甚至手还忍不住拍在步撵之上,她平日不曾动怒过,如今这副模样,实在让人心惊,只怕是气坏了,“云溪,给我掌嘴。”
“你。。。。。。”颜贵人话未出口,脸上依然挨了重重的一巴掌。抬头看到嘉嫔冷冽的眼神,想要骂出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见颜贵人似乎还要说什么,沈夕瑶直接说:“听竹,遣人去崇德殿寻了李公公,告知他这里发生的事。”
“是。”听竹应下,赶紧打发身后的小太监去报信。在场的人一听崇德殿,便知道李公公说的是谁,想着嘉嫔肚里的龙胎,便都找了借口给嘉嫔行礼之后离开。这宠妃对上宠妃的较量,她们这种在后宫没有任何存在感的角色还是不要搀和的好,不然圣上万一迁怒,只怕少不得找几个替死鬼给两个宠妃出气。
沈夕瑶从景阳宫回来不久,德妃宫里就来了人,说是寒食节到了,邀宫中有品级的嫔妃寒食阁一聚。
沈夕瑶揉揉眉心,让人把传话的小太监送了出去,说:“如今皇后有意让德妃协理宫务,这次的寒食节聚会只怕是为了给她立威,我若不去难免被人记恨。”
崇德殿,谨宣帝听了李明德的禀报,皱皱眉头,心里有些不悦,这颜贵人确实是他故意捧起来的,至于缘由,自然是颜家那个摇摆不定的墙头草颜大人。既然她如此张狂,也是时候了。
“她受了委屈,也该发泄发泄。”想到嘉嫔,他脸上的不悦稍散,“把几个月前于冉国进贡的白狐皮披风给她送去,她一向畏寒,那个披风最是保暖。”
李明德自是不会愚蠢到认为这是送去给颜贵人的,只是有些惊讶皇上会赏了这难得的雪山小白狐披风给嘉嫔,要知道当初嫣充仪想要了好几次都不曾得手。
不过他冷眼瞧着,这嘉嫔虽说年纪小,但总是围绕这皇上转,不曾拉帮结伴更不曾传出苛待宫人的传闻,有些侍宠但也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如此说来,虽不聪明却识时务,更重要的是好几次歪打正着地给皇上解了难题,当初废太子师傅周大人不就是因为妻子发现丈夫不忠,不仅仅撕破了脸面闹了和离,周家跟杨家还彻底成了对头。这样能自保但心机不深情绪易外露又心系自己的妃子,才是皇上最想要的呢。
李明德刚想出门吩咐外面的奴才,就听见皇上再度开口,声音低沉没有任何情绪:“颜贵人后宫失仪,言行无尊,禁足一个月,罚奉半年,降为才人。”
李明德再次躬身应答,见皇上再没有别的吩咐了,才悄声退了出去。
让小全子安排人去回了德妃说自己会去参加寒食节,刚歇下,崇德殿那边又来了赏赐。手里摸着白狐披风,听云溪说着这披风的珍贵之处,沈夕瑶眯眯眼,心里有些高兴,不为别的,这皇帝的态度明摆着是告诉后宫众人,自己对上颜宠妃完全是完胜啊。想着那些想要看好戏人失望的表情,沈夕瑶觉得心里十分舒坦。怪不得人人都想当宠妃呢,能让人吃瘪,这感觉果然不错。
恃宠而骄啊,也得瞧着帝王有没有那个心思,对一个薄情小心眼又爱记仇的帝王来说,女人可不是娇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