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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琳静静地听着,没有和她起争执,没这个必要,等她不说了,她就可以走了。
余雨说口渴了,见她一句话不说,心里憋得更难受了,不停地在心中告诉自己,要温柔,要温柔,要温柔。
潘琳抬眼看了母亲一眼,眸里没什么情绪,“说完了?那我上去了。”
“……你这什么态度?”
余雨紧紧地握紧水杯,她的手劲儿不大,捏得手心都痛了,还是没有把玻璃杯捏碎。
手就是她的命,余雨也不可能让玻璃划伤她的手。
她铁青着脸,放下杯子,拉住潘琳不让她走,“把你班主任的号码给我,我倒要问问他安的什么心,让你去参加运动会,你们班是没人了吗?他不知道你的手有多珍贵吗?万一受伤了怎么办?他赔得起吗?”
“是我自己要参加的,和老师没关系。”潘琳见她越说越过分,脸色也不好看了。
“哪这么容易受伤?你别想太多。”
潘琳很烦她把自己手看得太重,说来好笑,她在她母亲心中的分量,还没有她的手重要。
这是多么讽刺的事。
余雨冷着脸,眼底一片阴翳,摸出手机,点开拨号界面,不想和她废话:“号码?”
“没有。”
潘琳是不会给的,她这会儿忽然有些庆幸,报名的时候,不是她妈妈陪着去的了。
她在家长通讯录上,登记的是她哥的号码,没记父母的。
潘琳想了想,以后也不打算和家人说她要干什么了。
她妈永远也不可能,在她参加运动会时,像其他家长一样,为孩子加油助威。
看来是母亲近日来的友好,让她忘了,她仍是那个把手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人,潘琳嘲弄一笑。
怪她想太美……
余雨心下一沉,血液在不断翻涌,她的呼吸略显急促,显然被女儿的忤逆气得不轻。
她盯着潘琳看了半晌,一字一句道:“那好,我明天就去你学校找老师。”
“非得让你班主任,把你换下来不可。”
余雨不想去京都一校,是因为学校不少老师,知道他们家丑事。
潘秋暝叛逆时,不说闹得满城风雨,但也是全校皆知,她一张脸都被他扒着丢在地上踩了一干二净。
那会儿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敢出门见人。
自从那日起到现在,她再也没踏入京都一校一步,潘秋瞑毕业,她都没去过。
那个地方,有她最不愿意回顾的过往,是她的耻辱之地。
见潘琳平静的眼里有了波澜,余雨心里痛快,继续说:“你死了这条心,我是不会同意你去的,运动我会给你请假,你就不用去了。”
“……”潘琳面无表情地注视她,黑眸里满是讥诮,看着她疯狂的模样,只觉得她陌生极了。
这是她的母亲。
和教科书上,所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不止是别的家的孩子好,别人家的妈妈,也比别人好。
“如果您真去我的学校,和我老师说一些有的没的,我就搬去和我哥住,以后不回来了。”
潘琳压下心中的愤怒,说完绕过她,拎着书包上楼。
许妈进门就感觉到,屋内的气氛不对,这母女俩又吵起来了,她有些无奈,叹了一声走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