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陆子铭的话,程爸爸有些理解程梅西为什么变成这样了,但是,部分真相的显露,却让他更加怀疑了,因为程梅西对南天的感情他是非常清楚的,突然辞职肯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但是如果说程梅西仅仅因为辞职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程爸爸绝对不会相信。
陆子铭说程梅西辞职是在回重庆之前,这肯定也正是她今年提前回重庆的原因,在重庆期间程梅西确实心神不宁,所以当时自己才想借钓鱼之机让她放松放松心情,但是程梅西离开重庆时情绪还算平稳,所以可以推断出辞职并非主因。
医生所说的强烈刺激,既然不是辞职一事,就一定是发生在到沈阳之后了,依照推断,一定是有更加严重的刺激才会导致程梅西变成这样,但陆子铭坚决不肯透露,自己也不可能严刑逼问,就只能先暂且放下,细心观察来慢慢发现了。
程爸爸深深地看了一眼陆子铭,陆子铭强自镇定却眼神飘忽,不敢与程爸爸目光接触。程爸爸不再理陆子铭,转而面向接诊医生:“医生,您说我女儿是受到了强烈刺激,一般来说会有哪些可能?”
“她应该是突然或持久的应急性不良心理社会因素导致的,既然她离开重庆时还一切正常,那么我们考虑是她到沈阳后受到了精神创伤或经历了应激性生活事件,尽管她现在看起来情况很严重,但是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心,只要经过适当治疗,病情很快就会好转,会慢慢恢复健康。”医生耐心解释。
程爸爸听了医生的话,有些明白了:“那你的意思是说,她肯定是受到了什么突如其来的刺激是吧?如果和人吵架,会不会使她变成这样呢?”
“吵架也有可能是一个诱因,关键要看他们吵架的内容,如果吵架的内容是她非常在意或是非常重视的,就有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要注意的是,假如她恢复后,这种原因依然存在的话,可能会再次出现这种症状,所以你们还是要尽快找到她发病的原因,便于彻底治疗。”医生答得谨慎有度。
程爸爸转而用犀利的眼神看着陆子铭:“子铭,我们也算父子一场,你就看在我和你妈可怜的份上,告诉我们真实情况好不好?我都跟你说了,只要梅西能够好起来,你不管做了什么我和你妈都会既往不咎的。”
陆子铭依然躲闪着程爸爸的目光,程爸爸忍无可忍,冲上去用左手抓住陆子铭的领口,右手握紧拳头试图打陆子铭,陆子铭硬着头发等待程爸爸的拳头落下,程妈妈过来抱住程爸爸:“老头子,你有高血压,千万别激动,你要是再犯病了,让我到底是照顾梅西,还是照顾你啊!”
听到程妈妈带着哭腔的声音,程爸爸甩手松开陆子铭,却由于极度的气愤眼泪直在眼眶里转圈,眼圈都红了,他伸手抹了把脸,几乎痛哭失声。
程妈妈过来拉住陆子铭:“子铭啊,我的好女婿,妈妈一直疼爱你,你就看在妈妈的面子上,告诉妈妈梅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事把梅西气成这样的?只要你跟我说实话,妈妈不怪你,啊?”
无论程妈妈怎么苦口婆心,陆子铭依然不为所动,接诊医生有些看不下去:“阿姨叔叔,你们就别再跟他说好话了,他实在不说原因也就算了,我先开几个检查,你们先带病人去做检查,检查结果也能确认病情,等病人醒来了我们再直接问病人发病原因就行了。”
“不知道病因也能治啊,那我就放心了。”程妈妈闻言长舒了口气,丢开陆子铭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程爸爸接过医生开的单子,便去交费窗*费,正因为医生的话而郁闷的陆子铭如同大梦初醒,欲夺过程爸爸手中的单子去交费,却被程爸爸断然拒绝了:“我自己的女儿,我能养她三十多年,就能给她看得起病,不需要你花钱!”
这边医生已安排护士推来担架,把程梅西放上担架车后,医生交待程妈妈:“检查结束了你们就先去办入院手续,等结果出来了直接送到我这儿,我好给她用药。”
程妈妈和张博松一边一个推着程梅西去检验科,刚出门医生又追了上来:“她现在处在木僵状态,生活不能自理,你们要定时给她清洁口腔、翻身按摩、擦浴更衣,适当地喂水和流食,还要让她定时大小便。还有,她虽然不动不语,但意识是清晰的,所以不要在她面前随便议论病情,如果病人突然情绪兴奋,要及时叫护士。”
程妈妈千恩万谢:“谢谢医生,让您费心了,我都记住了,我们会按你说的做的!”
“阿姨,你别着急,只要你们配合检查和治疗,她很快会好起来的,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联系。”医生温言细语地叮嘱程妈妈。
程妈妈一边点着头,一边和张博松推着担架出门,一出门,程妈妈便侧头问张博松:“小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啊,你要是知道情况就告诉我吧,你看我和你叔叔多可怜啊!”
张博松有些心虚:“我真的不知道情况啊,那天你们到了好一会儿了我才到,医生不是说了嘛,不清楚情况也能先治疗,阿姨你别多想,先给嫂子治病,不管有什么事也等她醒了再问她,我们从长计议嘛!”
张博松是陆子铭的妹夫,肯定和陆家人穿一条裤子,程妈妈见问不到张博松的真话,也就不再做无谓的努力了,两人便扶着担架车,只顾闷头往前走。
快到检验科,陆子铭飞奔过来,跑到车后面扶着担架车,程爸爸看着程梅西他们过来,便连忙招呼过去检查。
一系列检查做完,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检查结果要第二天十点才能出来,几人回到病房,陆子铭便让程爸爸程妈妈回家里休息,程爸爸却摇摇头:“我女儿这样了,她不好起来,我再也不会离开她半步,要休息你自己回去休息,我和你妈在医院。”
陆子铭转而面对张博松:“那,博松,我和爸爸妈妈在这儿,你晚上回去休息吧!”
张博松挠挠头:“叔叔阿姨执意不肯回去,那我就回去休息吧,还有我表妹,还在你车上等着我们呢!”
程爸爸摆摆手:“子铭,这儿有我和你妈就行了,你带着客人一起回家去,明天十点结果才出来,到时候你们再过来,小张明天早晨就别过来了,直接开车回沈阳吧!”
“不不不,我过来就是帮忙照顾嫂子的,我明天早晨过来看看情况,如果不严重,我就回沈阳,情况如果严重需要帮忙,我就先不回了。”张博松说得合情合理。
程爸爸略一思考:“也行,那今天就辛苦小张了,还麻烦你也一直熬到这会儿。”
“叔叔您这就见外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你们晚上辛苦了,我们明天早上再过来。”张博松不再客套。
“爸爸,妈妈,那你们辛苦了,我先带客人回去,晚上给梅西收拾一些生活用品,我明天早点过来。”陆子铭小心翼翼地说,程爸爸懒得跟陆子铭废话,只轻轻点了下头。
陆子铭和张博松走出病房,刚出门,张博松便挑了挑眉,跟陆子铭开玩笑:“哥哥,看不出来,你这骗女人的功夫还是一流的哦,这边才把嫂子搞定,那边又要去哄小情人了。还真是左右逢源,如鱼得水啊!”
“你就别笑话我了,我现在是左右不是人,两边不讨好哦!”陆子铭皱着眉头。
“你就别装得这么苦大愁深的了,我看你享受得很嘛!这情人这么小鸟依人的,心里面在偷着乐吧!”张博松伸拳在陆子铭胸前擂了一拳。
“享受啥哦,你嫂子性格火爆,我原来以为她大不了跟我打一架,就会痛快答应离婚的。谁知道她没给我打招呼就直接回了沈阳,闹了这一出,她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也没法儿开口跟她提离婚啊,这一直耗下去,这谷书雪也不肯哪!”陆子铭无心应对张博松的调笑。
张博松停住了笑,面色有些凝重:“你岳父岳母可是已经有些怀疑了,路上阿姨就一直在盘问谷书雪的事,还有这谷书雪居然敢跟到t市来,我看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你还真是要多留一个心眼。”
“我会注意的,今天辛苦你了,为了我的事儿,这大过年的,你丢下子卿和语欢语乐,也一路颠簸跟我们到t市来,明天早晨如果没啥大事儿,你就自己回沈阳吧!”陆子铭感激地看着张博松。
“我们是兄弟嘛,你这话说得就见外了,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嘛,以后我有啥事儿,也要请哥哥多关照掩护啊!”张博松大笑。
“你敢对不起我们家子卿,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陆子铭一听便急了。
“哈哈,哥哥你别这么认真嘛,我才不像你,顶多在外面玩玩逢场作戏,不会跟你这么认真闹得后院起火的。”张博松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