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门外软磨硬泡许久,贺子言终于推门而出。
他不耐道:“我正招待贵客呢,你们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顾清影硬着头皮对上他视线。
早有人说,贺子言与她只是玩玩,所以连定亲都像做贼,不曾往外说过。
她一直不信,直到退婚信送来,其上白纸黑字,无可辩驳。
她在家中哭了两日,告诉自己,再也不要找他,以后就当从未相识。
但造化弄人,顾家孤立无援,他竟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顾清影抓住他的衣袖,目光里带着几分哀求:“子言,大理寺卿是你的叔父,能不能帮我打探一下,我父亲在牢中可有受刑、可还安好?”
“你倒是会做梦。”贺子言一把甩开她的手,冷冷嘲讽,“帮你?我为什么要帮你?真娶了你,我的仕途还要不要了?不过是因为你知情知趣,我才陪你玩了三年。”
有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贺子言转身一看,恭敬道:“侯爷。”
“这就是顾……”萧清看得怔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啧,贺贤弟,你可真不是个东西。这样天仙一样的姑娘,说退婚就退婚了?你也忍心?”
他看向顾清影,温柔道:“顾小姐来,可是为了令尊的案子?”
“是。听闻天牢阴湿,冬天又冷,民女怕父亲熬不过去。若是还受了刑……”怕是不死也要折进去半条命。
后面那句话她没敢说出口。
萧清将乐伎都赶了出去,道:“听说顾小姐才情殊绝,尤其通琴艺。这样吧,把本王哄高兴了,本王帮你。”
萧清的名声并不好。
可是这宴席上这么多人,多半还都是名门士族,想来他也不敢乱来。
他是侯爷,要是愿意帮她,那再好不过,她弹一晚上的琴来换都无妨。
顾清影深吸了口气,问:“侯爷想听什么?”
“竹枝词。”
顾清影呆愣在原地:“这……”
这分明是女子向男子求爱的曲子。让她当众演奏这个……
席间的其他人相视而笑。
难怪坊间都说小侯爷风流,这调戏人的手段真是别致。
“怎么,弹不得吗?是因为前未婚夫在这儿,你不好意思?”萧清反而更有兴致,看向贺子言,“贤弟,你可介意?”
顾清影抱着一丝侥幸看向他,希望贺子言能解她的围。
他却立刻撇清:“哪里的话,既已退婚,我与顾小姐再无没有半点关系。侯爷看得上她,乃是她的福气。”
此后便是一片死寂,众人注视下,顾清影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进退两难。
她咬了咬牙:“侯爷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