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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枯枝之月的过去,辉光学校精英赛只剩下四支队伍。
李垂斯座下目前唯一没有毕业的徒弟所在的队伍明日辉光队,对上了拥有半狼兽人加入之后实力倍增的席勒森林狼队。
而以配合默契出名的几名骑士院尖子生和一名九年级优等生法师组成的永恒胜利队,对上了布尔迪兰的泽兰朵恩赐队。
周末,伤势都恢复的差不多的布尔迪兰五人一如既往地在伊诺尔家练习配合和战术,备战半决赛。
圣都芳丁的天气在比赛开始的第二周急速转冷,布尔迪兰开始添衣服,外形轮廓逐渐向圆形发展,并且频频叮嘱队友注意保暖。
海维阿调侃,“是啊是啊,是得穿多点儿,别跟布尔一样,在第三场念咒的时候打喷嚏。”
被调侃的布尔迪兰听到这话并没生气,只是忽然转头瞪了一眼斑,可惜,对方已经不复小时候天真可爱,此时脸皮厚如城墙拐角,看到布尔迪兰瞪他,立刻跟条抻着舌头的大狗一样主动凑过来求惩罚求挨打。
布尔迪兰简直欲哭无泪,他那天根本不是因为穿得少了着凉感冒导致打喷嚏,而是比赛前一晚和斑在斑新买的浴桶里干那个事儿,结果斑想到跟法师约定好的上了床就得乖乖睡觉,死活不肯出去,最后搞得水都凉了,布尔迪兰就有点感冒。
斑已经为此自责不已,后来布尔迪兰又受了伤,斑更是怕他磕着碰着,如今便把布尔迪兰裹成了个球,恨不得把对方顶在脑袋上过活。
布尔迪兰给伊诺尔布置好任务,终于有空来研究一下海维阿。
海维阿通常是穿着重甲进行施法的,很多施法动作要求灵巧,重甲十分不便,就导致他的施法成功率不高。
“改成皮甲怎么样呢?有些战士也穿皮甲的,这样动作会敏捷一些,施法成功率会高一点。”布尔迪兰根本没提上一场比赛出师不利就是因为海维阿施法失败,而是直接提了解决建议。
“那怎么能突出我是奥法骑士?我既能防御又能施法啊。”海维阿梗着脖子不答应。
布尔迪兰对这名长不大的儿童十分头疼,队伍里已经有斑和赛贝两个穿重甲的人,何况三个操法者可以组成的防御阵线足够弥补重甲的不足。他努力说服小孩儿,“我认为正是因为如此,才更需要突出你灵巧的特性,其实第一场比赛时你的隐形刺杀非常好,只是时机不对,事先也没有跟我商量过,好制定战术配合你。如果你穿着重甲不方便施法,刺击操法者的时候会有很多麻烦。”
海维阿立马反驳,“那不是没有成功吗,如果不是穿着重甲,第一战我能不能存活到最后还不知道呢,我可不想成为即伊诺尔之后咱们队第二个被打下场的人!”
一面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海维阿一面小心翼翼地观察布尔迪兰的脸色。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目前这样子不讨人喜欢,这点他在连续跳级的过程中已经经历太多。离开了童年的跟班小弟,离开了父亲在法师院中的影响,没有人再对他一呼百应,没有人再对他的身份小心翼翼,他知道在一群年龄都比他大、能力也大多比他强的人中间这样心高气傲,完全是拉仇恨的行为。
可是,他改不了。
有时他也暗地里对自己这无可救药的自尊心感到懊恼,但他更讨厌被别人认为好欺负而遭受指指点点。
直到,他跟布尔迪兰成为朋友
海维阿感到很惊奇,因为只有布尔迪兰不在乎他这样的性格。明明跟他一样大,却有那么多耐心;明明只是自己承认的对手,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却总是有被照顾的感觉。
所以不知怎么,海维阿就喜欢跟布尔迪兰对着干,看他时不时地或是刺激自己一下,或是苦口婆心地劝导自己,海维阿感觉很开心。他也觉得自己这是有点神经病,不过,面对着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就让他高兴地发一下神经吧。
于是这次,海维阿依然跟布尔迪兰耍了半天贫嘴,最后布尔迪兰打算把他扔在一边的时候才施施然地答应,“好,就换成皮甲吧。”
终于说服成功的布尔迪兰立即从挎包里拿出一叠羊皮纸,上面有他养伤期间给海维阿制定的一系列穿着皮甲使用的战术。两人认认真真地讨论起来。
斑在一边漫无目的地练习挥剑,见到布尔迪兰跟海维阿聊了大半天还不算完,这又写上了,心里就不大舒坦。停下动作,他靠在窗台上静静地凝视着他的小法师,企图依靠视线攻击让法师注意到他备受冷落的现况。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喜欢他?要追随他吗?”
破天荒头一次说话没使用敬语,斑差点没听出是谁,转过头,赛贝正在卸下肩胛,揉捏酸痛的肩膀。
骑士是为了守护他人而生的,所以他必须要找一个追随对象,这一点斑的老师不止一次告诉过他。当然,泽兰朵神殿中的绝大部分骑士追随的对象都是泽兰朵和主教,但这也并不妨碍骑士追随他人。
圣骑士长说过,“虽然这话在神殿说有些大逆不道,但在我这里,骑士可以没有信仰,却决不能没有信念。守护一个人的信念,能让骑士变得无比强大。”
斑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露出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当然。在我心里……我一直都是布尔的骑士。”
赛贝霎时间皱起眉头,她隐约觉得斑和布尔迪兰这样不太正常,可幸运也不幸的是,她的内心太过干净,打破她的头她都想不到这两人会是那种禁断的关系,于是她理所当然地把话题拐向了自己熟知的方向,“虽然想说您忠诚的对象应该是泽兰朵女神,但是看在您对泽兰朵的信仰并不坚定的情况下……布尔迪兰,的确是,挺招人喜欢的。”
听到这话,斑本来心不在焉的狗耳朵立即竖起来了,“你也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