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大爷,您这儿有电话吗?&rdo;
&ldo;有啊。&rdo;
这份恐慌我一刻也不想存留,于是想到了打电话给靳雪盈。
她在班上工作,并没有离开过。
放下电话,我让大脑停止了工作。我太累了,缴尽脑汁也无法猜想到来拜墓的女孩是谁;还有,那该死的信,竟印上了墓地的地址。
到底是谁呢?
靳雪盈连自己的爸爸都没见到过,如今看到她爸爸的墓地在这里,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她……这可能是她梦寐以求的‐‐对于一个从未见过生父的女孩‐‐尽管那只是附着在墓碑上的一张没有生气的遗照。
她也许会很感激我。
我再次拿起电话,要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她很激动地说要来。于是约好在鬼俯山园林门口不见不散。
这里很难找到车,好不容易才搭乘了一辆运砖的马车。我坐在高高的砖垛上,和我一起的还有一个农村妇女。她的话很多,我大多都听不懂,一听到她的语调升为疑问句时,我便&ldo;哦&rdo;&ldo;恩&rdo;&ldo;呵呵&rdo;着。路颠簸的时候,感觉屁股上的肉终于派上了用场,不管怎样还是起到了减震的作用。相反的方向刮着小风,搀杂而来的是股马粪的味道,呛的我喘不过气来。
下车的后,感觉屁股似乎失去了知觉。走两步,就像有一股电流过滤了全身,随之而来的是脑袋里的轰鸣,和腿脚欲将瘫软的前兆。向那个农村大姐道了声谢谢,塞给她十块钱,踉踉跄跄的向鬼俯山园林门口走去。
第一次知道了等人是什么滋味。我足足在寒风中等了她两个多小时。她到时,已经下午4点多,天色已经微微泛蓝。她看着我冻得通红的脸蛋,哆嗦的样子,只是道出了淡淡的歉意‐‐是的,我知道她似乎心情不好。
在外边吃过饭,我带她去了那家小旅店。我们决定明天一早就去俯冥园。
晚上,我心神不宁地蜷缩在被窝里。
可心到底在哪里……也许她已经死了……还有那些医院里的人,不知何时也将在医院那干燥的空气中渐渐枯萎死去。困顿的合上眼,是无垠的雪地,刮着刺骨的寒风。低头,见脚印伸向远方。环视四野,突然,看见远处有个女孩,她穿着黑色的风衣,站在山崖处一动不动。我慢慢走过去,想看清楚。她回过头,面容是黑糊糊的一片。&ldo;你知道我是谁吗?&rdo;她说话了。&ldo;不知道,&rdo;我继续走近她。
&ldo;别走过来‐‐&rdo;我停下来看着她,&ldo;哈哈哈……&rdo;她大笑着,&ldo;你把我忘了不要紧,可你为什么那天不带上我,害得我要枉死?&rdo;说完,便跳了下去。我迅速跑到山崖的尽头,向下望去,空朦一片,只留下掠起的雪末儿,亮晶晶地飞舞着。
可心!是可心!
&ldo;可心‐‐&rdo;我冲深不见底的崖下大喊着,得到的回答只有深渊的回音和寒风的呼啸。老天似乎在发怒。
是梦吗?
第二十章
12﹒25敲门声吵醒了我,打开门只见到白茫茫的一片‐‐下雪了。一切那么熟悉……
&ldo;圣诞快乐。吵到你了,不好意思。&rdo;是雪盈。她一手里捧着热腾腾的豆浆一手拿着油条,微笑着,&ldo;买给你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