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太傅的安排,封豫离京,崔南烟留在京城,一个傻子还不是任由他们欺负?
他操之过急,阴谋的效果甚微,皇上只是心有疑虑,并没有真的对封豫做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寿宴上受伤的人太多,身为户部侍郎的池晏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太医院为了救人出动了全部的御医不说,还消耗了大批量的药材,这些可都要户部出钱的。
“皇上,这次御医总共出动三十五人,药童一百人,使用的药材超过一万两。”
“御医出诊费一人为一百两,药童五两,以及车马费等共计一万五千两。”
封云深听着详细的汇报点了点头,就在他大手一挥准备放款时,池晏说话了。
他转头看向了太傅,声音凉薄中带着寡淡:“太傅,这次损失应该由您来承担。”
“您是宴会的主场人,参与人的人身安全您应当保护周全,现在出了意外,您应该进行赔偿。”
池晏眨了眨眸子,踱步走到他面前:“您的失误不能又朝廷来承担,一万五千两谢谢惠顾。”
太傅哑然,他躺在地上躺着头看着他,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所有人都没想到池晏进宫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钱,而且有理有据。
封云深桌案下的手敲击着自己的膝盖,不得不说池晏的做法让他龙心大悦。
照这样下去,一年的军费都快要出来了,微眯的眸子带着愉悦。
太傅一看此情此景,捏着鼻子认了:“皇上池大人说得对,老臣理应承担这次的费用。”
池晏已经许久没有与崔南烟等人接触,一来是为了不让皇上起疑心,二来就是过于忙碌。
“皇上,臣这次去往太傅家之后发现微臣确实是见识浅薄了。”
池晏没有离开,反而略带感慨地发言,封豫连忙垂下眼帘不去看他,静静听着。
“池晏,你这是从何说起?”见识浅薄?封云深一头雾水。
池晏叹息一声,抿了抿唇,眼中带着悲戚:“皇上,见过太傅大人过生辰之后,臣才知道百姓与之的差距。”
“一次生日宴会竟然需要五百多盆巨型盆栽,盆栽造价高达千两之多。”
“盆栽耸立,硬生生堆积出一片小树林,要知道现在已是秋天,这么多盆栽想要维护也是一大笔钱呢。”
太傅浑浊中带着精明的眸子疑惑,他说这些做什么,在世家里这些都很正常的事,
只是他的心头凝聚着一团不好的预感。
封云深沉默不语,静静地等待池晏把话说完。
“皇上,一道青菜知道多少钱吗?”池晏惨然一笑。
笑容苦涩又难过:“六十两,一盘菜肴只取其中一点点的菜心来制作,而烹饪菜肴的珍贵食材更不用说了。”
“百姓们一年赚的钱都不足六两,可见这奢靡的程度令人发指。”
忽然池晏的声音变得高昂:“皇上,您可知,这只是其中一道菜的价格?
最便宜的,而这样便宜的菜肴足足有上千盘!”
说到这里皇上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上千盘,树木上百颗。
而让他注意的是组成了一个小树林的盆栽要做什么?
“池大人,老夫过生辰宴难道还不能奢侈一把?再说了这是花老夫自己的钱。”
太傅不屑他这种行为,举办个宴会就咬上来了,跟那个御史没有区别,这次没弄死他不说结果又来了一个。
汪大人活得好好的,一会势必会弹劾他,想起来就狠得牙根痒痒。
池晏嗤笑:“是啊,都是您的钱,太傅一年的俸禄也就是一百二十两,呃也就够两道菜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封云深的疑心病又又又犯了。
这段时间他对封豫已经有所改变,对他的信任逐渐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