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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路边的松柏并未因为寒冬而枯萎，反倒是绿叶青葱，只不过比春夏稍稍稀松些。

小时候每逢大年三十，爸爸都会骑着车子前面载着我，后面载着妈妈，回爷爷家过年，那时路上种的是什么，不太清楚了，只知道抬头一望，高大的树只剩下枝干，寥寂冷清。还是喜欢这样四季常春的样貌，总不会让寒冷的冬季更加萧清。

也不知是否因为想着某个人，而那个人真的会感应到。手机铃声就这么突兀地响起来，我赶忙接听，因为这个铃声实在过于高调。

最初设定的是梁静茹的&lso;可惜不是你&rso;，我喜欢那首歌柔情中带着忧伤的感觉。有一次罗仁生听到后，嫌这歌太伤感，让我把他的来电铃声换掉，正巧路边商场的楼外大屏幕上闪现一个广告，音乐是振奋人心的&ldo;哈利路亚&rdo;。

当时他站在下面听了会儿，挑眉轻扬下巴，&ldo;就这个吧。&rdo;不得不说，他的品味有那么点独特。

&ldo;喂。&rdo;我的声音竟然流露些喜悦。

&ldo;在路上？&rdo;他听上去有些疲累。这段时间他有很多会议需要参加，第一天晚上打过去时，他还在开会，我就再也没去打扰，反而之后我每天下班回家的路上，会接到他的电话。

&ldo;恩。快到小区了，等下去超市买点菜。&rdo;我像平时那样说着家常，&ldo;你……还好吧？会很累吗。&rdo;

&ldo;还好。习惯了。&rdo;他淡淡回答，用着他惯有的男低音。

&ldo;礼拜六会回来吗？&rdo;这句问话脱口而出，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是找个话题，或是真的关心他哪天回来。

电话那头有几秒的暂停，当我以为信号有问题时，传来两个字，&ldo;想我？&rdo;没起伏的音调，听不出他的情绪。

我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低着脑袋看地面，不晓得怎么回答，要说不想，他估计会不太高兴，要说想，又太矫情，像个望眼欲穿的小怨妇。

正纠结着，有人从右侧方撞了我一下，因为行人道上人较多，只是不可避免的轻轻擦过，我就没太注意。

&ldo;啊，对不起对不起。&rdo;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很甜，但是普通话说得较为别扭，倒像个外国人说中文的口音。

&ldo;没事。&rdo;我随意侧身答应了下，只看到她肩膀，便转过身继续接着电话。

&ldo;你看你，总是冒冒失失，将来我可有得受了。&rdo;

熟悉的声音，熟悉得已经沁入我的骨髓，就算是一声叹息，我也能分辨出来的声音。逝去了三年多的声音，深深隐匿在我脑海中，夜晚的梦中呼唤着我的名字的，正是这个声音，痞子气带点儿不耐。

我呆愣住，曾经听过跟他相似的声音，可是……刚才那句不同，每一个字的发音和声调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这种刻骨铭心的记忆，我不会错认！

急忙转过身，寻找那烙印在心灵深处的身影，路边，一个男子正巧坐进驾驶座内。即使是带着墨镜只露出半张脸，也足以让我整颗心脏剧烈跳动。一摸一样的声音和这张不容辨错的脸颊，让我快窒息。

直到车子缓缓开动到机车道，驶入车流中，我才恢复意识，抬脚狂奔，追着那部车，眼看着车子渐行渐远，快淹没在车流里，我不禁大喊出声，&ldo;莫言！！莫言！！&rdo;

我只知道拼命喊着这个名字，破音了，哭出来了，也都顾不得。可就像在无数次的梦境中预演的那样，我追不上了，他走远了，大口喘着气，就这么立在路中央，后面有车子使命按着喇叭，因为我的鲁莽造成了交通阻塞。

可我的眼里只有那部走远的轿车，因为车里有他，可这又是老天爷给我开的一次玩笑吗，只是给我一个希望，让我追逐，那个人或许真的只是相像而已。这一刻我情绪崩溃，蹲坐在地上，无法抑制地大哭，&ldo;呜呜……呜呜……莫言……你回来啊，呜呜……&rdo;形象是什么，这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