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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ldo;试探而已。&rdo;江可平淡道，缺乏语气和表情，&ldo;我和你讲了论文题目，你首先反驳的是&rso;反社会&rso;，而不是&rso;自杀动机&rso;。并且，你曾经尝试模仿身边人的行为，比如减肥和节食，从而与他人建立良好的关系、融入不同的社交圈。&rdo;

&ldo;是吗？&rdo;田静轻声反问，重新开始搅拌摩卡底部结晶的糖块。

江可叹了口气：&ldo;活着很累是不是？&rdo;

田静不说话。

&ldo;但还是不要死。你不必为了他人活着，也不能因为自己而去死。&rdo;

这次，田静沉默了很久。

日光微斜，酷暑的热气依旧不曾消散。玻璃上起了一层朦胧的雾气，窗外来来往往行人的面孔变得模糊不堪，比陌生更加令人感到遥远。

所有人都在奔赴向相同的命运，死亡。田静不明白，已经知道了最终目的地是一无所有，为什么在落日余晖中的人还可以如此欣欣向荣？

她曾经很努力地想要知道，也认真地尝试过，却依然无法和这个世界产生共鸣。

江可已经喝完了红茶，缓缓站起身：&ldo;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希望我刚刚的话有帮到您……&rdo;

&ldo;江先生！&rdo;田静叫住了他，看着他的眼神中有一缕迫切兴奋的光，&ldo;不妨我也猜猜江先生您的动机吧。&rdo;

江可苦笑：&ldo;不好意思，我真的有事。&rdo;

田静却不肯放过他：&ldo;你不是实习生，你是医院的病人，对不对？&rdo;

激动而天真的语气，好像一个争强好胜的孩子，想要赢过他。

江可不后悔救了田静，却也不愿意和她纠缠下去：&ldo;如果您想知道，不如我直接老实交代吧？&rdo;

刚刚和她讲的逻辑都不是他救她的原因，真正的动机是在电梯间中两人对视的片刻，江可在田静的眼中看到了一片死寂。

他在顾寒的眼中同样看见过。

&ldo;我来这里是接受同性恋转化治疗的，&rdo;江可的声音抖了一下，下意识抓住了自己的手腕，&ldo;我是gay。&rdo;

田静在登机前给江可打了通电话。

&ldo;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系统将自动转入语音信箱。请您在&rso;哔&rso;一声后留言。&rdo;

&ldo;江可。&rdo;田静面对着凌晨空旷的机场大厅，深吸一口气，忽然有眼泪溢了出来。

她抬手抹了抹眼角，语气依然从容淡定：&ldo;我要去加拿大了。那边有熟人照应，不必担心。&rdo;

其实，还有很多想讲的。

在电话另一端永恒的沉默里，无数相处的片段如潮水被冲上记忆的沙滩：她和江可形婚，看望江母，帮助江可接受治疗……最终，和江可离婚。

回忆转了个弯，又来到最初的相遇。

面容俊秀如少年的男子请她喝了一杯咖啡。

那天，是她25岁生日，是她计划结束自己生命的日子。然而上天给了她此生最好的生日礼物。

田静拉着行李箱，在候机厅坐下。

&ldo;谢谢你，祝你幸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