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天香手指冰凉,冯素贞回身将另一只手抚上她的手背,交握于身前。
天香爱死了这个女人润物无声的温柔,自己会对她无可自拔、泥足深陷,也是被她点点滴滴的柔情悄然俘获的结果。
“我对你的心思……你早就知晓?”
天香暗想自己总归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被这个人精看透也是迟早。
“也只是不久之前才发现。”
因一直误以为天香爱着的始终是男子身份的驸马,要么就是两位情深意切的义兄,身为女子的冯素贞多少还是无视了天香表现出的种种迹象。
那是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来的迹象,偏偏身处其中的人不识其真面目,偏要冠之以恩情、友情之名。
“那你……可有一丝一毫的勉强?”天香犹犹豫豫问出口。
“没有。”
“真的?”天香终于抬头看向冯素贞,眼睛里满是期待。
“公主,与你在一起,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冯素贞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我答应过你的,不会再欺骗你。”
“那,乌鸦嘴怎么办?”
天香仍无法介怀,冯素贞与这个人有着她无法溯及、也无法斩断的某种联系。
冯素贞了然天香的担忧,只得柔声道,“你只需信我,那只是无关人等。”
天香暗想,可却阴魂不散,今天这个局面也算是拜他所赐。
“那你、那你心里,对我到底是……?”
天香吞吞吐吐,想问她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自己,在天香眼中,冯素贞的不勉强可并不代表承认了心上人就是她。
因为恩情,因为怜悯,对冯素贞这样一个具有自我牺牲精神的人来说,都可以是不勉强的理由。
冯素贞看她小心试探的样子,全然不见了最初的洒脱与随性,心底便融化了无边的柔情,眉眼弯弯笑道,“我自是将公主放在心上的。”
心上之人自然是心上人。
可天香的理解不同,放在心上的人可以是亲人,可以是友人,可以是爱人,自己到底是哪一种?
她鼓起勇气追问,“放在心上有许多种含义,我不懂你所指为何。”
天香那天之骄女的骄傲和自信,在同为女子的冯素贞身上便不再适用,她一定要听到最直白的言语才行。
见天香将球踢给了自己,冯素贞挑了挑眉毛,竟长出息了,她微微一笑,答道,“当然是驸马对公主,王妃对王子那样的放在心上。”
天香却怔了怔,她半晌才低喃一句,“我不要驸马,也不要王妃,我只要你。”
这句轻声细语钻入冯素贞的耳朵,却好似惊雷一般撼动了她的心。不是公主与驸马,不是王子与王妃,而是天香与冯素贞。
摈弃她们之间臣属与君上的关系,正视她们同为女子的现实。
这原是冯素贞真心所求。
她笑靥如花,神情缱绻,轻声道,“如公主所愿。”
冯素贞的回应如春风入夜,驱散了天香心底的忐忑不安。
她含羞带怯,微红着脸道,“若是未亲自问过你,我还不信,只当杏儿在说糊涂话。”
“所以天还未亮,公主就守在门口要说法来了?”
冯素贞倒是觉得符合天香性格,她本来就是这样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