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娘子还在家等自己,郭兼不由得好受许多,然而下一刻,耳边响起一道他十分熟悉的声音,让他的脑子彻底停止了思考——
“你能混这么惨我是没想到的。”
……
郭兼坐在致雅楼二层的雅间里,虽然脑子还很混沌,但感官无比清晰。
他刚刚用茶漱过口,嘴里还残留着茶叶的回甘,鼻间是隔壁酒坊飘来的酒香,耳边倒是安静,不像他被打那会有百姓为经过的龙舟呐喊尖叫,只有两人对话的声音——
“第一艘龙舟会赢吧,它比后面那几艘都快一些。”
“船头撞掉了。”
“啊?是吗,我没认真看,光顾着看你了。”
傅砚:“……”
郭兼:“……”
郭兼抹了一把脸,鼓起勇气再次抬头望向对面。
他对面坐着一男一女……应该是一男一女吧,反正其中一个穿着女子的裙装,另一个看身形听声音是男的,但穿了一件宽袖带帽的外衣,大大的帽子直接罩在头上,遮去鼻尖以上半张脸,只能看见薄唇与下巴。
当然他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穿着裙装的人。
方才他还在楼下,那人戴着幕篱出现在他面前,出口的声音耳熟到他整个人都有点懵。
后来那人伸手,要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结果跑来俩侍卫打扮的男子,在那人的手碰到他之前,先将他从地上提溜了起来。
那人只好收回手,并说了句:“劳烦两位把他带上去。”
说完那人就踩着酒坊和致雅楼的墙跃回到了致雅楼二层,身姿轻盈宛若一只翩飞的蝴蝶。
郭兼无暇欣赏,因为这回他听得真真的,就是顾浮的声音!
到了二层他被放到椅子上,有人端来茶水脸盆给他漱口洗手净脸,他懵懵懂懂地照做,直到触及脸上的肿胀,痛狠了他才回过神,猛地扭头去看那已经摘下幕篱的“女子”。
结果就看到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容。
之后他一直低着头,总觉得、总觉得有什么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如今听到顾浮近乎调戏的话语,郭兼又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应该在桌底。
注意到郭兼的视线,顾浮转头看向他,问:“脑子没被打傻吧?”
郭兼蓦地湿了眼眶,心里涌起无限委屈:“不应该先关心我疼不疼吗?”
“那……”顾浮改口:“疼吗?”
郭兼破音咆哮:“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