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伊兰……”集中精神,浸满黑泥的漆黑空壳喃喃自语。
&esp;&esp;“我们都明白,这一刻终会到来,偷盗者必然会承担代价,这是最低廉的代价。”
&esp;&esp;“蒂芙尼长大了,但有些地方还有着老毛病,睡前一杯热牛奶,她从政后的新习惯。养父们偶尔会问我时间天气,不要疑惑直接回答他们,他们在梦境驻守太久,有些分不清虚幻现实……”
&esp;&esp;“最后是你……”
&esp;&esp;“你须明白,我所给你的,并不仅仅是当初我所吞下的。这里并不只有你的那份。苏珊娜的所见、所闻、所感、所爱。这些是我的礼物,你给予我人生的回礼。你渴望姐妹,你渴望回答,你渴望理解……孤独的生者,就由虚假的我来给予你真实。”
&esp;&esp;“我原谅你了,法尔嘉。”
&esp;&esp;“现在,我将重新与你融合,我不曾逝去,而是合二为一。”
&esp;&esp;“现在,你是真正的双生女王了,法尔嘉。”
&esp;&esp;“晚安,伊拉宋恩。”
&esp;&esp;梦魇的形体最终消逝,圣光黯淡,混沌的潮水吞没一切,一个声音,在即将熄灭的光芒耳边低语。
&esp;&esp;“抱歉,法尔嘉恐怕要记恨你一阵子,精灵大多记仇,她尤其如此。”
&esp;&esp;守门人凋零之前,给予了回应。
&esp;&esp;“死人不会被仇恨干扰,即使你的姐妹将怨恨转嫁给我的本体……”
&esp;&esp;“那边早已债多不压身。”
&esp;&esp;全知全能
&esp;&esp;头顶上的东西,大概率是云。虽然被擀得平整,绵密均匀,没有丝毫缝隙。无法判断太阳的方位,浅灰色的云层只是比其他东西更亮一点。大地已经消失不见,取代它的是无边无际的黑色液面,偶尔泛起波澜,像个冬日躲在被窝的懒货。灰与黑,形成两条平行线,延伸到视线所不能及的远方,丝毫没有并合的趋势。
&esp;&esp;天与海的中间区,下着东西,是比沙砾还要细小的颗粒,小到肉眼几乎察觉不到,被误视成空气的流动。这些颗粒,是温热的,从云层降下,落到海里。如果仔细观察它们的运动轨迹,就会发现每间隔一到两分钟,飘落的颗粒会上窜几公分,它们在攀登气流,试图逃离水面,重新回到云层里。
&esp;&esp;但颗粒太多了,总有些落在水里,它掉落的位置,黑色液体中便泛起荧光,幽蓝色的斑点如萤火虫,将水面点亮。随着颗粒的掉落,水面的荧光断断续续,宛如呼吸。
&esp;&esp;它们都是活的,是最为基本的生命原型。
&esp;&esp;沉睡者的深潮将星球表面的物质全部吞噬,分解成最基本的粒子,在神域里,新纪元的个体开始了演化迭代。海中的捕食者吸收了水中的钙元素,构建出框架,让液面变化,朝着食物来源的天空延伸。海面上长出了黑色的树,垂直朝上的枝干上泛着蓝光。
&esp;&esp;进食、变异、进化,自然选择。沉睡者的力量将一切加速到不可思议的演化速度,旧人类还没有完全消亡,祂已经迫不及待地发展了新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