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座高耸的楼房密集的挤在一起,逼仄、压抑。
秦易穿过街道进入了一栋居民楼,这是一栋双塔式建筑,两个口字型的楼角对角的链接在一起。
中间的天井算是一个小型广场,光秃秃的水泥地上除了散落的垃圾以外什么都没有。
大楼的底部光线阴暗,除了正午时分,阳光无法照射到这里。
抬头向上看去,密密麻麻的晾衣竹竿伸向天井,和走廊栏杆一样挂满了花花绿绿的衣物,几乎挡住了天井的天空。
狭窄的楼道中人来人往,步履蹒跚的老人拎着袋子慢慢的爬着楼梯,嬉戏打闹的顽童在互相追逐跑动。
做菜的锅铲碰撞,夫妻之间拌嘴吵架,学生温习功课的背诵声,还有打麻将的洗牌声夹杂在一起。
秦易穿过楼道,来到801号房门前,摸索的掏出了钥匙拧开了锁头。
推开屋门,一股淡淡的霉味飘了出来。
这是一间三十平米左右的房子,一室一厅的格局。
房间中老旧的木制家具上落了一层灰尘,看起来好长时间没有人住了。
整个房子除了电灯以外,就没有其他电器了。
这就是秦易从小长大的地方,但房子不是他的,这里是公共屋邨。
是港岛政府建造的廉租房,为低收入群体提供的住所。
房租很便宜,一个月不到一千块左右,超过三分之一的人居住在公共屋邨。
秦易环顾了一下简陋的房间,拿出麻木准备清扫一下灰尘。
“嘭嘭嘭!”,大门被敲的震天响。
秦易打开门,一个中年人阴着脸站在门外。
“契爷。”,秦易连忙让到了一边,让中年人进来。
“唉。”中年人伸出手掌,“以后你别叫我契爷,我该叫你契爷。”
这个中年人是秦易的契爷,叫陆国华,是港岛警队的普通警察。
秦易老爹刚偷渡到港岛后人生地不熟,艰难求生,在摆摊时候认识了巡街的陆国华。
因为是同乡,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
陆国华为人豪爽仗义,与秦易老爹脾气相投,便斩鸡头烧黄纸成了拜把子,还让秦易认了陆国华做契爷。
相识十几年,陆国华对秦易一家颇多照顾。
秦易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契爷,你怎么来了。”
陆国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走进屋内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绷着脸说道:“你为什么从警校退学?”
“契爷,你都知道了啊?”,秦易有些诧异,这陆国华消息够灵通的啊。
“要不是有警校的兄弟通知我,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陆国华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之前在警校不是好好的吗,是不是闯了什么祸?”
“不是啊契爷。”秦易苦着脸,拿出自己的退学证明递给陆国华,“我是患上了哮喘,做不了剧烈运动,导致体测不过关,所以叶校长让我退学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