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人在拉绳子,我只是在视线即将离开时看到一个画面,一闪而过,所以不是很确定真的看到了,还是出现幻觉。假如是真的看到,就说明棺材里面的人还没有腐烂,并且是一个异于常人的人,正常人怎会全部牙齿是尖锐的?
回到悬崖上,我们立即收拾东西下山。要是等到天黑,即使没有超自然现象,我们也很难走下陡峭的山崖,而我相信天黑后这里肯定会出事。
陆南天和两个战士还是昏迷不醒,只能绑在三个强壮的战士身上背负下山。被砍了一刀的战士虽然有些虚弱,在同伴的扶挽下还能行走。年轻向导已经清醒,双臂被牢牢捆在身上,由两个战士押送。他很害怕,精神萎靡,我觉得他之前是受到了山洞内邪气的影响才发狂,因为他有些痴傻所以特别容易被控制。
下山途中我一直在想那具棺材,我知道有些少数民族会把棺材放在别人无法到达的悬崖洞穴内,现在一般称为悬棺,我在一些图片上有看到过。科学家把这个称为千古不解之迷,猜不透古人为什么费心费力,把棺材放在悬崖洞穴内。如果从风水学角度来看,可能不是什么迷,而是一种错误。
风水好适合墓葬的地方,大多会天然形成一个适合置坟的凹陷或山洞,假如反过来鼓凸或者是凿不动的岩石,说明定穴错误了。至于那种罕见的灵穴、龙穴,更会形成独一无二的“宝座”,穴眼绝对是一个适合建陵墓的地方。就比如太极福地的阴脉,它结穴在悬崖处,却塌陷了一块,便于建造陵墓。这种地方,风水先生术语称为“龙开口”。
一些不内行的人,或者是古代少数民族的人误解了龙开口的意思,认为悬崖上的凹陷和山洞是龙开口,所以费尽心机把棺材弄进去。事实上结穴在悬崖上的情况万中无一,需要特定的环境,不可仿制,绝大多数悬崖孤高危耸,乃是绝地。
坟墓称为阴宅,当然要接地气,埋入地下,暴露在高高的悬崖上已经大错,再让阳光可以直晒,这是无知者无畏,还是故意为之?我觉得这一具木棺是高手有意为之,可能是为了镇压什么东西,放在高高的悬崖山洞内没有人可以接触,天天太阳晒,它就永远不能出来害人;也有可能是在培养什么东西,故意放在邪地被日月照耀,受了千百年邪气和日月精华,不成仙也成魔了。
但是山洞里面没有巨鸟,棺材至少是几百年前放的,跟太极福地逃出的邪魔没有关系,如果我们不进去,就什么事都没有。现在陆南天和两个战士中招了,如果不知道救治的方法,只怕凶多吉少。我觉得他们是中毒了,但以我的知识和经验,完全看不出是中什么毒,更不要说解毒方法。
过了最险恶难走的一段路,天就黑了,我们停下稍作体息。此时陆南天与之前差不多,没有明显变化,两个战士的状况更糟了,气息微弱几不可察,脸色像死人一样。以天眼状态来看,陆南天头顶上还有微弱的亮光,还有一点生人气息,两个战士头顶上完全不发光,死气沉沉。除非现在就有医道高手对症下药,否则这两个年轻人没有希望了。
休息了几分钟,我们打起手电筒急行军,不料夜里难以分辨方向,走得又急,我们迷路了。看不到天空的星星,四周都是差不多的大树,走了许久根本不知道到达哪里了。更糟糕的是有一个战士被某种毒虫咬了,小腿肿得比大腿还粗,又多了一个需要背着走的人。
团长和战士们都不再相信年轻的向导,而我确定他之前是受到邪气影响,并不是他想害我们。所以我与他交流,让团长放开了他。年轻向导只会说一点普通话,有些词不达意,但他知道我原谅了他,要他带路。
在年轻向导的带领下,走了几个小时,我们终于来到了山谷下面,恰好遇到了团长用卫星电话叫来的搜救队,晚上十点多回到了村子。到了村里,立即动员所有懂医术的人,拿来所有医疗用品,包括村里了解药性的老人。然而没有人知道三人中的是什么毒,村医不敢乱用草药,军医只能给他们注射抗菌消炎和增强体能的药。
我带了翻译上门去拜访盲眼老婆婆,问她有没有办法治疗。盲眼老婆婆说她确实懂一点医术和巫术,但是只凭口述也不知道三人是什么病,可以举行一个祭祀活动来驱邪试试。这个仪式她可以做,但需要活杀一头大水牛。
我不了解巫术,不知道举行一个仪式,杀一头牛能不能让三个濒死的人活过来。说到杀牛,我想起了洞穴棺材边巨大的牛角,感觉有些不安,又是牛,这有什么联系吗?盲眼老婆婆的长相很难让人心生信任,她之前警告我们不要去,而且明显她不喜欢其他村民,不欢迎我们来这里,谁能保证她不会故意害人?
我通过翻译继续问她洞穴里面安葬的是谁,什么时候安葬的,她都说不知道,只知道祖祖辈辈遗训不能进入。她的眼睛蒙着一层白膜,基本不转动,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说的话我又不能直接听懂,所以我无法判定她说的是真是假。但救三人的命又势在必行,我只好把决定权交给了团长和警官,各种可能性也说了出来。
团长不以为然,根本不信跳一跳唱一唱杀一头牛就能救人,警官则说少数民族中常有杀牛祭祀的风俗,可以试一试。为了救人,团长最终也同意了,于是向村民买牛,开始准备祭祀。
村民们都被召集出来,点上许多火把,加上边防官兵和警察,人数众多,场面热闹。三个病人被抬到小广场中,牛牵来了,盲眼老婆婆披着一件有条纹的毯子,在两人扶挽下也到了。就在准备开始仪式时,在照看三个病人的军医走到团长旁边耳语了几句,团长的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
“全部都回去,不要搞封建迷信了。”团长近乎咆哮地怒吼。
众人都很惊讶,接着陆续明白了是为什么,两个中毒的战士已经死了,举行仪式已经没有意义。两个年轻的生命消逝了,团长当然不可能心情好。
陆南天还活着,跟我救出他时一样,一直没有恶化。我觉得有些奇怪,最早中毒的是陆南天,为什么他的症状最轻并且没有恶化?既然他暂时不会恶化,就可以带他去大医院,或者找可靠的有能力的人施救,没必要在这里做不靠谱的事。
仪式取消了,人们纷纷散去。我让两个战士把陆南天的担架抬到之前我们暂住的房间,关上了门,搜索陆南天身上。解开他的外套后,我发现他穿着一件特制的马夹,上面有许多小口袋,其中有五六个口袋内放的都是符纸。我猛然醒悟,之前我被三个邪魔放倒,余毒未清时,他把一张符按在我额头上,我立即能动了。这说明他有一种能化毒的符,另外还有护身符之类,所以他虽然中毒却能保住命。
我立即把他口袋里面的符都掏出来,结果让我很惊讶,那些只是画符用的黄裱纸,没有任何文字和图案。但我又能感应到符纸上有灵力波动,所以这是一种无字符,就是没有用朱砂笔墨画图案,而是用真气或灵力凝聚成符文附在符纸上。
画无字符的难度很高,想要长期有效更难,就连张玄明送给我的符都是有朱砂符文的,那么陆南天从哪儿得到这么高级的无字符?这家伙太神秘了。我激活天眼,果然看到有灵力的符文在纸上,风格与阴阳家的不同,复杂而奇奥,我分不清哪一张是化毒的——在我所学过的符箓中没有能化剧毒、奇毒的。
我只能采用最笨的方法,把各种符贴身放在陆南天的头顶、胸口、丹田、手掌、脚掌。这样一弄,果然他气色变好了一些,呼吸平稳有力,只是山根到额头的青气还在,还是昏迷不醒。这说明这些符有效但还是不对症,得找别的办法。唉,我要是早点发现这个,也许那两个战士的命能保住。
“啊……”
寂静的夜晚突然被可怖的惊叫声撕破,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吃了一惊,急忙往外跑,刚到门口就听到了更多惊叫声,然后是枪声。
难道是巨鸟又来袭击了?我看到了前面有许多人在乱跑,有人还在开枪,却没看到巨鸟,也没听到破空声。接着我发现那些人是对着人类开枪的,这是怎么回事?
我大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变成僵尸了!”
“诈尸了!”
没人理我,但是有些人在大叫,更多人赶到,更多手电筒照向那边,我看到了两个动作僵硬不协调的人在追赶其他人,有人开枪打中了他们,他们没有倒下,速度还是一样快。
我擦,难道真的变成僵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