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来更是焦心,她在地牢里又想见到谢端阳,又怕见到,现如今被救出来,往后还不知如何向师傅交待。
苏长青问:“地牢关了多少人?”
姜万年答:“上下三层,少说也有一二百人,只不过三层的人……已不是人了……”
姜万年欲言又止,在场之人太过混杂,想到地牢三层那诡异骇人的场景,他难以开口,被迫选择沉默。
岑安慈注意到苏长青,上一回与他相见还是三年前,现如今站在他面前的男子颀长身躯,临风玉树,一言一行莫不稳重,让人看了便舍不得挪开眼。
“长青师兄。”
她向他行礼,声线柔软,与方才大不相同。
然而在场的除了柳黛,没人意识到这种不同。
不过柳黛对岑安慈没兴趣,她感觉到岑安慈身上的入魂蛊空有其表,内行不深,还不如月江停身上的对她来说大有裨益。
她身上懒懒提不起劲,因她的入魂蛊吃得太饱太好,还未缓过神来。
便只好先歇一歇,让晚辈们去争去斗。
苏长青打量岑安慈,欲问其中内情,又觉着她一个姑娘家恐怕不好在众人面前言说。视线滑过满身血污的尘舟,苏长青上前拉起他,单独拖进万神邸,随即合上大门不漏半点声响。
柳黛猜他估计是要问《十三梦华》的下落,或许对今晚的意外状况心中存疑,要使些手段从尘舟手中撬出话来。
但月尘舟应当清楚,冰冢发作时做实“生不如死”四个字,痛苦程度绝非苏长青此类名门正派的手段可比。
她略微放下心来,开始观察岑安慈。
岑安慈身姿挺拔,眉间一股勃勃英气,用英姿飒爽来形容也不为过。
原来这就是江湖女侠,根本不是郑彤那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可比,与自己更是有天壤之别,她更像一只孤魂野鬼,没有身份,不知来处,昼伏夜出,无声无息取人性命。
她手上痒痒,想要伸手捏一捏岑安慈那段漂亮如天鹅的脖颈,试试喊到三,能不能咔嚓一声捏碎。
想到那张明艳的脸蛋上瞪大眼睛沾满血,她就兴奋得想去提刀。
她看着岑安慈,岑安慈也看望过来。
岑安慈眼里,柳黛不过是一朵长得娇艳的花,再美再媚,也是一碰即碎……
奇怪,她对这人仿佛生出浑然在骨的恐惧,柳黛不经意间上前一步,她就恨不能退后三步,离她越远越好。
背脊里的怪物也不安分地爬动,控制着她的身体瑟瑟发抖。
岑安慈心中惊恐,极力稳住心神,她不愿让人看出自己身体的秘密。石阶之下三四十人,恐怕也都和她有同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