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顾逢云问起小家伙的名字,宋爷爷笑呵呵的指了指周宁。
“这不,宁哥儿还没想好叫啥小名呢,大名就等着将来他的小姑姑们上户籍的时候一并想就是了。”
苏扶倾闻言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宋家居然会让媳妇来给孩子取名字,虽说是个小名,但也足以令他震惊。
周宁看到大家看向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也没念过多少书,怕取的名字不好听,以后这孩子埋怨我咋办?”
宋春生一听就急了:“他敢!你生的时候那么辛苦,不管取什么名字都该受着,怎好意思埋怨你?”
周宁被丈夫维护心里甜滋滋的,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可是嘴上还是小声的嘟囔着,让宋春生注意些,宋春生浑然不在意,还是一个劲的说周宁生孩子辛苦,不停给他碗里夹着菜。
这一幕落在了苏扶倾眼里,羡慕跟庆幸一起涌上心头,幸好啊,当初那件事没有做成,不然自己的罪过可就太大了,瞧着宋春生跟周宁两人琴瑟和鸣,他竟觉得有些惶恐。
身边的顾逢云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放下了筷子,伸手握住他的手。
掌心突然被温暖包裹,苏扶倾这才发现自己方才险些失态了,看着顾逢云关切的眼神,他微微一笑,然后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了。
晚上两口子都在宋家留宿,苏扶倾直到进入两人的卧房,才发现为何顾逢云只让家里的仆人送到宋家门口,原来宋家这边什么都有,不仅仅是兄弟俩人的房间,屋子里各种摆设也是按照顾逢云喜好来的,衣柜里还有很多宋家人给他准备的衣衫,顾逢云翻了一下,发现宋家居然还准备了苏扶倾的。
“喏,这是你的,来,我带你去洗漱。”
牵着苏扶倾得手来到现代化的浴室,苏扶倾对浴室里的一切都非常的好奇,之前他已经参观使用过宋家的公用卫生间,现在看到了藏在卧室里面的浴室,才发现两者有很大的不同。
顾逢云手把手教导着苏扶倾使用了一遍浴室,出来的时候苏扶倾脚有些发软,但眼睛却亮晶晶的,期待的看着顾逢云。
“侯爷,咱们府里可以装这样的浴室吗?真是太方便了。”
顾逢云哭笑不得,合着方才他这么卖力了,这人竟然只惦记着人家的浴室?
“这不行,你别看这是小小的一间浴室,其实底下埋着很长很长的管子,直通后边的一个大池子,京城的地可不能随便乱挖,不过你若是想要,咱们可以做一个简易点的,只能洗浴,不能如厕,倒也可以。”
听到可以之后,苏扶倾顿时喜笑颜开,擦干了头发顺势便往床上一滚,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顾逢云还有公务要赶回京城,苏扶倾也跟着一起回去,只有顾逢月留下来陪着宋春临吃过了早饭,两人相携一起往军营走去。
宋大庄看着两人黏黏糊糊的样子,心里头凉飕飕的。
“儿大不中留啊。”他摇头叹气,觉得距离这两办婚事也不远了。
转眼又到了秋收二季稻的时候,今年村子里不少人家都种了二季稻子,有了宋家人的倾囊相授,大家今年的粮食产量又往上涨了不少,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是喜气洋洋的,这是自打旱灾过后从未有过的景象。
就连周围的村子也因此跟着沾了光,不少跟风的人今年都是粮食堆满仓,嘴巴都咧到耳朵根。
在一片和谐喜气洋洋的氛围里,周家却悄悄挂起了白,周大伯父才从牢里放出来没多久,就身患重病撒手人寰了,而周大伯母也紧跟着一病不起,没多久也随着丈夫一起走了。
而同样蹲了大牢的周安也病得只剩一把骨头了,王大夫可谓是用尽所有的手段,才勉强吊住了他的命,只是因为周家接连两人病逝,看到周安也生了重病,私底下不少人说周家这两个怕是从里边带了脏东西出来,周家老大沾惹的最多,所以两口子才跟着都没了命。
面对这个说法周家二老也是将信将疑,在给周平两口子办丧事的时候,还特意花大价钱请了一个老师傅过来,对方还算有些本事,说周平夫妻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存在,这才被那脏东西给报复了,若是不及时做法驱逐,恐会祸及其他家人。
那周家二老一听立刻想到了重病的周安,顿时脸色大变,忙不迭的求着那师傅帮忙做法事驱逐邪祟。
对方是怎么驱逐的大家不清楚,但神奇的是,自从那老师傅做过法事之后,周安竟然真的在慢慢变好,虽然还是那副病殃殃的样子,可是起码保住了性命。
宋春临还是在过年同大家唠嗑的时候蹲村口听人八卦知道的,他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然给那老师傅给做了免费的宣传,心里一阵无语。
宋春晓拿着信回来的时候就见他二哥坐在门槛上,脸色宛如便秘,心道这是谁又给他二哥添堵了?
“哥!有你的信!”
宋春临猛然抬头:“谁的信?是白塔城的吗?”
“对,就是白塔城的,哥你看,老厚一封了呢!”
宋春临接过弟弟手中那厚厚的一封信,二话不说就直接打开来,最上面的那几张都是方家兄弟两人给他写的报告书,里面具体说的是今年所有葡萄跟农作物售卖掉获得的收益,底下的就是今年的账本,里面详细写了一年到头的所有支出,包括他们家一家四口的伙食,请工人的伙食,招待司农署官员的花销,全都登记在册,宋春临粗略一看,就卷着账本回了自己房间里。
晚上吃饭的时候,家里人问了一句,宋春临老实回答。
“都挺好的,今年他们过来的时候不是还说了收成不错吗,回去以后那些葡萄全收完了,还酿了很多葡萄酒,还有大豆,这两年那边的大豆产量都比从前翻了一倍,看来那边的司农署还是很积极听话的嘛。”
宋爷爷非常满意:“这本就是司农署该做的事情嘛,当初圣祖皇帝创立了司农署,为的就是希望通过司农署,来帮助百姓们增加产量,唉,若是当年咱们大景的粮食产量有现在这么高的话,也不需要一整个村子都往外逃命了。”
大概是现在生活比较安逸,宋爷爷也不用每天下地干活,闲暇的时间一多,人就喜欢追忆往昔,通常这种时候,众人就不打岔,手上做着自己的事情,耳朵支棱起一半,偶尔应一声就行,宋爷爷说累了就会自己停下了。
今天也是如此,只是他怀里多了个小听众,小家伙暖呼呼的,抱在怀里跟揣了个暖手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