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恐水,此刻早憋不住气了,气泡不断从唇缝溢出,被林铭扣着肩膀更是加倍地难受,崇嫣拍打着林铭的手背,指了指水面。
水波将少年的面容微微扭曲,那凝视着她的眸光幽深冷酷,好似全然不为崇嫣的生死所动。
难道,她就要死在这水下了吗?崇嫣模模糊糊地想,她还没有找到阿兄,她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就要死了吗?
这叫人怎么甘心。
恍惚间,戈尔巴和乌达竟又折返了回来,话音缥缈。
“果真无人。”
“大哥,走吧。”
-
“崇嫣。”
是谁在叫她?
“崇嫣,快醒醒。”
崇嫣睁开眼,只见一蓬头乞儿跪坐在她身侧,双手不停按压她的腹部,她只觉身体如临云端幻境一般,而眼前出现的人更加不真实。
他不是死在崇州的破庙了吗?他和其他人的血混在一起,她把身上仅剩的钱串子交给衙卫才买到他的尸体,更是费力从其他尸体中翻找出他的手。
他怎么会在这里?
“崇舟,对不起,若非我害你……”她喉头哽咽,他们是崇州的乞儿,所以他们都姓崇。
冷冰冰的手覆在她眼帘上,隔绝了视线,那声音好似又变成了阿兄的——
“嫣儿,你要活。”
身体仿佛受巨力拉扯,她好似从云端猛地下坠,一颗心怦怦直跳落到实处,崇嫣恍惚睁眼,后颈被一只手紧紧控住,唇上更是传来温软的触感。
少年的墨发丝丝垂下,摩挲着她的面颊。
他起身,往她腹部摁推几下,炽热如火的手掌转而捧着她的脸,他又要俯下身来——
腹内有什么东西往上涌,崇嫣猛地推开林铭,哇地吐了好多水。
她大口呼吸,眼眸因濒死而泛着红意,崇嫣用手背擦擦面上水珠,这才发现衣裳全被解了,心衣赫然显露。
她赶紧拢起衣裳,只是衣裳浸了水,就算拢着,也会露出心衣嫩绿的颜色,隐隐约约,更加引人遐思。
她警惕地看向林铭,却见少年双眸紧闭。
他喉头滚了滚:“方才,逼不得已。”
又道:“我会负责。”
崇嫣一面穿好衣裳,一面嘲讽出声:“待将我们这些女子送给羌人,你也要人头落地,你负哪门子责?”
不等林铭回答,她又道:“且你乃一沙匪,非正经营生,还曾与有夫之妇苟且,性子不好脾气臭,为何你要负责,我就得接受?我又不喜欢你,你生得好,我也生得不差啊。”
林铭额角突突直跳,显然气得不轻,因着他犯错在先,只咬牙切齿道:“我没与他人苟且,事情非你所想,也不是他们所言那般。”
他深吸一口气,道:“我如何弥补你?”
放我走!
这话崇嫣差点脱口而出,他虽是沙匪,可竟有几分君子做派,此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