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姑娘,奴婢这是怎么了。&rdo;来糙急忙将眼角的泪水全部抹去,可是眼眶的泪水却始终抑制不住地流出来。
沈嘉园突然觉得有些可悲,上一世的时候,来糙的身世,以及她的性子,她真的有清楚过吗?
沈嘉园拿着自己的帕子,仔细地给来糙擦拭着眼泪,&ldo;来糙,以后谁也不会欺负你了。&rdo;
来糙听此豆大的泪珠,竟然流得更多了。
那一晚上,来糙哭得很久,萍儿见她哭,便也陪着她一起哭,等到哭得有些累了,沈嘉园便让沉香打些水来,小心翼翼地用温水擦拭着来糙高肿的脸庞。
这一回,来糙没有躲开,也没有说些奴婢不值得姑娘这么做这类的话,她的眼神在泪眼模糊之间变得坚定起来。
沈嘉园取了药,轻轻地涂抹在来糙的脸上,这药最是消肿清凉,过不了三四日应该就能好了。
待来糙和萍儿走了之后,沈嘉园才开始梳洗准备休息。
她最近睡得还是有些不安稳,梦里的那个含情脉脉的袁佩余,转瞬之间便消失了,她慌忙地去找,不知怎么走到了城墙边上,面前的场景令她感觉十分熟悉,好似从前看过一般,抬起头来的瞬间,她的腿脚就开始。
那是陆演的脑袋,高挂在城墙上,血水还在一滴一滴地滴落着。
&ldo;陆演!&rdo;梦醒之余,汗渍连连,手指伸入这黑暗的虚无之中,空闷,心还是惊着的。
沉香闻声,急忙来点灯,&ldo;姑娘,怎地又做噩梦了?&rdo;
沈嘉园也不知道为什么近两个多月不来寻她的梦魔,怎么又缠上她了,这回却是陆演,她上一世,欠的最多的人。
&ldo;可能是最近累着了,你去睡吧,我坐在闭眼养神好了。&rdo;沈嘉园安抚道。
&ldo;姑娘,我还是陪着你吧。&rdo;沉香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守着沈嘉园。
沈嘉园见此,也不好再去赶她。
醒了之后,却再也没有了什么睡意,天已经快要明了,夜色也没有那么重。
&ldo;沉香,你相信人有人可以重新活上一世吗?将上一世的事情再重新经历一遍。&rdo;沈嘉园突然开口问道。
沉香看着埋在床角的沈嘉园,黑暗笼罩在她的身旁,她一时看不清姑娘的表情,&ldo;姑娘说的这事,我却是不信的。但若是真的有,那肯定会很累,又要活上一番。&rdo;
沈嘉园嘴角染了笑意,沉香说起话来,还真是有点深层意思,&ldo;《佛经》上说,人生有八种苦痛,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五阴炽盛。若是重新活上一番,要么重蹈覆辙,要么轰轰烈烈,以死相搏。&rdo;
沉香噗嗤一笑,&ldo;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莫不是还在因为三姑娘的事而心烦吧。&rdo;
沈嘉园摇摇头,&ldo;却不全是因为她,娇兰苑有我三姐的人,我能辨识出几个来,你回头与月桂一同去找找她们,试探试探她们,若是有归顺之意,便带来见我。&rdo;既然沈梦园敢往她这里塞人,日日监视着她,她就不信,这些人都受着她的管。
&ldo;好,姑娘若是不说,我差点可就忘了。我前些日子刚出门去,便瞧见有个丫鬟小兰,平日里都不来姑娘住的屋子里的,那日却偏偏来了,我去问她的时候,她还支支吾吾的。&rdo;沉香的模样有些严肃。
&ldo;还有就是,你回头多备下一些白芥,买上二十斤,分批带回来。&rdo;一下子带那么多白芥回来,恐怕也会遭到人怀疑。
沉香虽然不知道姑娘为何要这么做,但既然是姑娘吩咐的,她便照做就是了。
沈嘉园将事情一一都安排好之后,乍一看,天已大明。起身梳妆打扮,却瞧见铜镜里的自己,两个大黑眼圈。
回头再去瞧沉香的,也没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