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手抚上谢朝华的脑袋,头顶传来谢焕一贯带笑的声音,&ldo;朝华若真觉得为兄好,一直跟在我身边如何?&rdo;
&ldo;好,朝华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怕到时候有人却是嫌我不解风情,在一旁碍眼。&rdo;谢朝华再哭不出来,抬起头,戏谑地说,&ldo;若在秦楼畔,堪为弄玉媒。&rdo;这话自然是有所指。
谢焕愣了愣,突然毫无征兆地抬手捏起谢朝华的脸,有些无奈,&ldo;你呀,就这嘴不饶人!以后也不知哪家倒霉,娶了你这么个能说会道的。&rdo;
谢朝华揉着发热的脸颊,低声道:&ldo;我才不嫁人。&rdo;
谢焕嗤笑,&ldo;到底还是小孩子。&rdo;过了会,他扬扬眉毛,&ldo;妹妹真的决定去新乐?&rdo;
谢朝华看着他,淡淡一笑,说:&ldo;你妹妹又不是什么绝代佳人,又不知书达理,那中山王未必会选这样一个儿媳妇的。&rdo;
谢焕神色怪异,睁大眼睛,好半天,摸着鼻子,喃喃道:&ldo;只怕还果真如此呢。&rdo;
谢朝华笑看着谢焕,眼睛晶晶亮,两人对视许久,突然一阵大笑。
笑了好一会儿,谢焕笑容微微凝住。&ldo;朝华,&rdo;他轻声道:&ldo;家里还是为你好的。&rdo;
谢朝华淡淡一笑,道:&ldo;我明白。&rdo;
谢焕没再说什么,起身回去了。
第二日,天气晴好,同谢焕告别后,谢朝华跟着堂兄谢炯一行,登车上路,队伍穿过大街,离开了烟花知州府。
沿着汜水向西而行,走得路是一年前走过的,两旁糙叶茂盛,森林密布,芳糙萋萋。汜水经常在山坡的另一边出现,时而平静,时而湍急,始终相伴。
谢朝华看着这平静顺着河道咆哮而下的汜水,今年如此太平,却是有着谢焕不少功劳。若是一路天气状况良好,大概四五后就可以到达新乐了。
晚上,谢朝华一行在一处驿馆门前停下,准备今晚就在此处歇息。
不料,驿长走过来,十分抱歉地说今天馆舍已全部住满了,谢朝华有些诧异地朝旁边望去,只见驿馆两旁的确停放着不少车马。
谢炯当下脸就沉了下来,十分不悦,指责驿长诓骗他,这偌大的驿站,怎么会住满?定是驿长贪图小利,将客房安排给了百姓商旅。谢炯好歹是世家子弟出身,何况又是有品级的。
驿长十分惶恐,忙不迭地解释,说他怎会如此不知轻重,实在是在近日不知怎么,投站的官员众多,实在是难以安排。
交涉许久未果,谢炯看这驿长也的确不像骗人,只好放弃,走到谢朝华车旁,说:&ldo;此处驿站已满,只能去投客栈将就一晚了,不过还要走上十里路左右。&rdo;
谢朝华本没有这么多计较,道:&ldo;无妨,但凭堂兄安排。&rdo;
众人刚准备继续上路,突然听见有人道:&ldo;谢大人,请留步!&rdo;
循声望去,却正是驿长。只见他从馆中匆匆出来,跑到谢炯面前,道:&ldo;谢大人请留步,适才韩世子听闻大人来到,与小人商议,他说愿意将自己所住的馆舍腾出几间来,让给大人一行。&rdo;
&ldo;哦?&rdo;谢炯听了颇有些喜出望外,&ldo;韩世子?可是桓国公府的韩世子?&rdo;
&ldo;正是。&rdo;驿长笑着恭敬回道。
韩琅文?谢朝华讶然,他怎么也会在这里,难道他也去新乐给中山王妃贺寿?说起来倒也极有可能。
谢朝华和谢炯在驿长的引领下,走入驿站。
只见堂上灯火通明,人生嘈杂,果然是座无虚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