篠崎感慨地说着,又开始了他的叙述。‐‐
打死乌拉诺夫后,马鲁他平静了,特设监狱又恢复了人间活地狱的原状。在&ldo;731&rdo;部队的上层发生了如何处理暴动的争论。
&ldo;反正领头的已经枪毙,他们已经平静下来,其他马鲁他就不必追究了吧。&rdo;这是稳健派的意见。
&ldo;马鲁他嘛,杀掉可以再补充。表面上他们唯唯喏喏,暗地里谁知道在搞什么鬼。即使现在不追究他们,但派人进七栋去给各牢房上锁是很危险、很困难的,万一他们把进去的看守当人质扣起来怎么办呢?因此,对他们非采取断然措施不可。&rdo;
强硬派的意见针锋相对。最后决定按后者的意见办。
在上层指挥机关的决定尚未下达之前,马鲁他暴动的消息象冲击波一样刮遍了&ldo;731&rdo;部队每一个角落。武装起来的增援队伍越聚越多,不仅院子里、连面朝口字楼院子的各个窗口,口字楼的房顶上都有武装人员用抢对着七栋。
直至一小时之前,队员们还是把马鲁他当作任人宰割、毫无抵抗的试验材料。可是现在对马鲁他的看法完全变了,变成了造仮闹事的危险囚徒,受到了严密的监视。
在袭击看守、抢夺钥匙的瞬间,马鲁他一下子恢复了人格‐‐敌对的人袼。从这个意义上说,乌拉诺夫不是马鲁他,而是人,他是作为人而死去的。
决策机构的命令下达后,一架高高的马梯搬进了院子。接着,拖着长长软管的毒气瓶也被搬到院子的一角。警戒在院子里的全体队员都发了防毒面具。队员和马鲁他们都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但双方都本能地预料到不会有好事情。
所有队员都戴好防毒面具后,把马梯移向楼梯口的楼面右侧尽头,一个队员手持软管的喷嘴,蹬一步朝四下窥视一番,蹑足爬上马梯,随着队员的上升,蜿蜒的软管越拖越长,象条大莽蛇。
这个队员登上了梯子的顶端,他的上半身已经探出七栋二楼的走廊。他向下面发了个信号,毒气瓶的阀门被打开了。软管的喷嘴插在换气口的末端,大量速效性毒气猛烈地从喷嘴喷出,通过遍布各牢房的换气导管,从各单人牢房的通风孔进入牢房。一会功夫,所有牢房都灌满了有毒氣体。短短的二、三分钟内,三十个马鲁他全部死亡,连痛苦挣扎的余地也没有。没有尝到毒味道的只有在这之前被我枪杀的乌拉诺夫一人。
&ldo;这毒气恐怕就是氰酸气体,但我没有核实过。马鲁他都毒死后,上层机关曾有一人为试验材料的丧失可惜得叹气。另一个人安慰说马上就可以补充。是啊,马鲁他确实可以再补充。但是,这件事以后,我心里失去的东西却是无法补充的啊!&rdo;
篠崎长长的回忆终于结束了。酒和菜肴动都没动,三个人一时里都心情沉重得说不出话。街上的嘈杂声传进窗来,车辆声、小贩叫卖声和小孩子们的嬉闹声同多磨公墓传来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在静静的室内听得分外清楚。
&ldo;我到这里来守精魂塔,就是为了弥补内心的歉疚啊!&rdo;栋居听得不想动筷,他觉得心里非常难受。
&ldo;这不行,怎么冷场了呢?来,请吧,请吃菜,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自己做的。&rdo;篠崎一再劝客人吃菜,并开始闲聊起别的事来,不一会,三人便只顾互相敬酒让菜了。酒精在体内随着血液环流,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气氛也更融洽了。
&ldo;篠崎君,我听说复員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部分队员每月得到一笔工资,您知道这事吗?&rdo;
这是园池专为栋居而问的。栋居发现篠崎听后,拿着酒盅的手颤抖了一下,为了掩饰这一下颤抖,篠崎慌忙把酒盅送到嘴边:
&ldo;园池君,您也得到了?&rdo;
&ldo;不,不,回国后我同&lso;731&rso;没有任何关系了。&rdo;
&ldo;好象听人这么说过,到底怎样就不清楚了。&rdo;看来篠崎想避开这个话题。
&ldo;那时候,有个联络全国队员的人,也叫篠崎,莫非就是您吧。&rdo;
被园池这一问,篠崎把酒盅放回桌,脸色陡然一变:
&ldo;园池君,你……都听说,都知道了。&rdo;篠崎深凹的眼睛炯炯发光,似乎已经默认自己就是联络人。
&ldo;哪里,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有点好奇心,不知道那时是否发&lso;工资&rso;的标准是什么?&rdo;
&ldo;对这件事有好奇心,你要干什么?&rdo;融洽的气氛又绷紧了,各人都在揣摩对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