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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前田集千岅的信任于一身，掌握实权，被称为千岅的&ldo;管家&rdo;和影子。前田是千岅阵营中的实权派，谁要是被前田监视上，这个人的一切陈述都无法上报至千岅。要向千岅申诉什么事，必须通过前田、而且非迎合前田的意愿不可。

前田本人早就怀着有朝一日承接千岅基业、蹬上政治舞台的野心，千岅似乎也已物色他当自己的接班人。

千岅的亲信为什么要打听雷震的私人材料呢？是不是千岅同山本被杀有牵连呢？查出千岅的过程就是复查换婴的过程。要换婴，必须有病理解剖班协助，于是查出了冈本班的驯鹿泽。接着从驯鹿泽口中了解到命令他换婴的是千岅义典、以及千岅义典可能同伺侯过他的寺尾春美被害案件有芥蒂的迹象。

看来奥山谨二郎和杨君里当时也知道上面这些事。当年的千岅义典处于&ldo;731&rdo;中枢的地位，参与该部队上层人物贪污事件的可能性极大。为了调查贪污事件，富有正义感的新闻记者山本正臣死在哈尔滨的魔窟‐‐傅家甸。凶手单手鬼把目击行凶的杨志敏骗进&ldo;731&rdo;当作人体解剖的材料。从这里还可以判断单手鬼同千岅义典之间有联系，千岅是按照单手鬼的嘱托命令石川班解剖杨志敏的。

由此看来，千岅关心雷震的私人材料就不奇怪了。栋居已经推测出一张源于&ldo;731&rdo;的关系图，但还没有材料来证实。唯一的证据就是雷震提供的血书照片。而且，为了使它生效，还必须弄清单手鬼的真面目及其下落才行。

第二节

栋居意识到手头的材料太少，光靠这些材料很难推进侦破的深入。他决定直接质询前田良春，只要观察对方的反应，或许可以得到某些心证。

栋居向那须警长汇报了自己的想法，那须赞许地点点头：&ldo;去试试吧。&rdo;又接着补充说：&ldo;要谨慎一些，对方是民友党干事长的第一秘书。&rdo;

当栋居请求会见前田时，果然不出所料，对方说同警方没有相干的公事，加以拒绝。栋居坚持说，哪怕&ldo;第五秘书&rdo;接见一下也行，这才同前田通上电话。栋居说要询问一些同去年五月访日的中国女译员有关的事。前田又拒绝说对此案一无所知，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ldo;那么，前田先生，您最近是否挂国际电话给旧金山的杨雷震先生，并向他打听过什么事？&rdo;

栋居向对方摊出一张王牌，从电话中听到对方&ldo;啊……&rdo;地吃了一惊，好象在毫无防备的地方突然受到袭击似的。栋居认定&ldo;东京前田&rdo;就是前田良春。

&ldo;我根本没向旧金山之类的地方挂电话，对杨某这个人也一无所知。&rdo;对方很快镇静下来，为了掩饰一瞬间的惊惶，他矢口否认，推得干干净净。真不愧是千岅的亲信。

&ldo;那好，没打过就行，我再到国际电话局去调查。&rdo;栋居虚晃一枪。其实，到电话局去查询是很麻烦的，因为通讯秘密受宪法保护，公众电气通讯法也有&ldo;确保秘密&rdo;的规定。但是，栋居这一招奏效了，前田的口气马上软下来，让步说虽然不了解什么情况，好歹见一见面吧。

前田指定的会面地点是赤坂饭店的休息厅，时间在翌日午后二时。说休息厅6号桌已事先预约好了。

栋居按约定的时间、地点前去赴会，前田已先到了。他的身材属于长痩型，目光敏锐，脸庞被阳光晒得黝黑。身穿一套裁剪合体的西装，衣服里的身体内仿佛运动神经十分发达。他那警惕的目光四下张望着，使人感到同他打交道必须小心。千岅义典的&ldo;管家&rdo;果然名不虚传。

6号桌在休息厅最里面的一个角落上，同其他桌子稍稍保持着一段距离。双方交换名片后，前田那照相机镜头般的眼睛便盯着栋居看起来，他要捉摸栋居的意图是什么。前田的眼睛具有精密析像力，能捕捉对方的一切表情。

&ldo;好吧，你想问我哪些事呢？&rdo;初次见面的礼节刚结束，前田马上向栋居发问。与其说公务繁忙，莫如说急于探明栋居的意图。

&ldo;是这样，去年五月三十日，来日访问的中国女译员杨君里猝死于出租汽车中，我正在调查这个案件，您知道这件事吗？&rdo;栋居一边注视着对方的脸一边提问。

&ldo;不，一无所知，这件事同我毫无关系。&rdo;前田不动声色地回答。栋居想，对杨君里一事他当然已经有所准备。我尽可能不突然提问，钽不涉及关键问题又抓不住对方的要害。

&ldo;您知道一个叫奧山谨二郞的人吗？&rdo;在栋居的注视下，前田稍稍转动了一下身体说：&ldo;只听到过这个名字，他是我岳母的长兄。&rdo;

&ldo;没见过面吗？&rdo;

&ldo;停战后就不通音讯了。岳母亡故、岳父娶了续弦后就没有再来往过。&rdo;

&ldo;奥山先生去年八月在文京区的公寓里去世了，您知道吗？&rdo;

&ldo;我在报纸上看到了。&rdo;

&ldo;看到后您怎么办呢？&rdo;

&ldo;没怎么办呀，已经同我非亲非故了嘛。&rdo;

&ldo;那么对千岅先生来说就不是这样了，毕竟是前妻的哥哥呀！&rdo;

&ldo;停战后千岅先生始终没有同他来往，内人的母亲故世后，我们之间的亲戚关系完全断绝了，没有必要再去主动恢复、再去祈祷死者的冥福了。&rdo;

&ldo;噢‐‐，是这样吗。&rdo;

&ldo;你就是为了问这个才来的吗？&rdo;前田的太阳穴周围微微抽动着。

&ldo;还有件事要向您打听一下，我听说战时千岅先生是关东军满洲第731部队的高等官（高级文职人员）……&rdo;

千岅隐瞒了自己的&ldo;731&rdo;经历，只是模棱两可承认自己战时在大陆担任军队中的文职人员。

&ldo;对岳父的经历，我几乎完全不知道，因为我对这些不感兴趣。&rdo;前田心理上的不安隐藏在那层冷峻的脸皮下，从表面还看不出来。

&ldo;听说千岅先生和奥山先生曾一起在731部队共过事。您又说停战后由于互相不通音讯而断绝了往来，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在&lso;731&rso;是一起的，所以回国后才不往来。&rdo;

前田脸色陡变，似乎注意到栋居这种诱导式讯问的危险。

&ldo;我重申。岳父战时的经历我不知道。&rdo;前田的语气有点烦燥。

&ldo;为什么不感兴趣呢？做千岅先生的第一秘书，难道你不知道他的一切吗？&rdo;

&ldo;你！不觉得说过份了吗？&rdo;前田毫不客气地质问栋居。光线暗，看不太清，好象前田的表情比刚才更僵硬了些。

&ldo;如果引起您不愉快的话，请多多原谅。在向您提问之前，我想先打听一件事。同旧金山杨雷震先生打电话的是您吗？&rdo;栋居不容分说地下了结论。

前田脸上露出明显的困惑神情。国际电话局有日本打到国外的电话记录，只要花时间和精力，完全有可能从中查出发话人，通话对方的国家也有磁带式接线证作记录，一般保留半年左右。